那壮汉眼睛连忙站直身体，将嘴里的馒头飞快地咀嚼了几下，用力咽下。
又干又硬的馒头咽得他差点没喘过气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其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飞快地将馒头塞进嘴里，还不忘舔一把手中的碎屑。
这大乾朝廷，怎么看都像只秋后蚂蚱。
沿着走廊穿过院门，刚一进去，李沐然就停了下来。
不大的院子内，二十几个壮汉正蹲在地上。
巫教弟子们的铁血手段让人恐惧，他虽配合，内心却还抱着虚与委蛇的想法。
可李沐然的话无疑给了他另一个选择。
就算将来帮助黑衣卫将这些叛贼一网打尽，他依旧避免不了“协贼”的罪名。
李沐然说着，扭头看向老太监。
可平静的目光却仿佛利刃一般，吓得老太监一下子跪了下来。
不可思议道：“你...不是御医吗？怎么是巫教堂主？”
可这样却是他最讨厌的。
就像李野。
最开始戳破他所作所为之后，他直接跪地痛哭，不仅深刻检讨自己的所作所为，还赌咒发誓一定会改。
其他人也连忙附和，
“这里的伙食比码头上好太多了，吃的稀饭经常都是馊的。”
“是啊，好久没吃这么饱了，杂粮馒头吃起来就是香。”
老太监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跪了下去。
解释道：“堂主，殿下本就不受宠，宫里势利眼也经常克扣，就连殿下也不能保证每顿都能吃上肉。”
“老奴也想让各位英雄吃好点，奈何实在是没办法啊。”
毕竟是巫教的势力，哪有自己创建的好。
好在，目前看来，这些人对他的命令执行得还算不错。
“还有，我不管这是不是巫教的规矩，在我这里不要跪拜。”
“堂主好！”
众人含糊不清，七嘴八舌地喊道。
李沐然淡然地瞥了一眼，对着老太监道：“府里没吃的？”
每个人都揣着杂粮馒头，正津津有味地吃着。
“还吃什么？没看到堂主来了？”
巫铁上前一步，踢在院门口的壮汉屁股上。
本就因为排挤才被发配来伺候和亲公主，再回去恐怕日子更难过。
可如果全心全意投奔巫教，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朝廷每年投入数不胜数，巫教却越做越大，甚至还能袭击上都城。
“我是御医，也是堂主，认真做好你的事，公主出嫁会带你走，保你晚年无忧。”
说完，自顾自朝内院走去。
老太监顿了一下，飞快地爬了起来，喜笑颜开地在前面引路。
李沐然相信了，以为他能痛改前非，最后却硬生生承担了他所有的罪恶。
说得再多又有何用？
“堂主，咱们有这就够了。”
李沐然平静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朝前走去。
他当然明白，这时候应该趁机发表一番**演讲，然后让众人对他感激涕零。
说着，他装模作样抹了抹眼角。
“堂主，就这已经很好了，我们在码头上的时候，一天才吃一顿干的，早饭都喝稀饭呢！”
巫铁小声解释。
李沐然补充了一句。
“是！”两人连忙抱拳起身。
“走吧，带我去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