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几乎是同步接收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下意识地也缩了缩脖子,感觉后颈凉飕飕的。
老黎被带着绝对压迫感的笑容看得头皮发麻,脖子再次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整个人在沙发上陷得更深了一点。
那讪讪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只剩下一片“吾命休矣”的念头。
“那个……知知考完啦?咳……回来挺早啊……路上没淋着吧?考试……考得还行?”
每一句话都透着一股子“我错了”的强烈求生欲。
黎知的目光缓缓扫过老爹那张写满心虚和试图蒙混过关的脸,嘴角却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一个异常清晰的弧度,勾勒出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
半晌后,黎知脸上的疑惑凝固了,紧接着如同骤然降临的西伯利亚寒流,空气温度直线下降。
那双刚才还带着些许疑惑的眸子,此刻一点一点敛去了所有温度。
细长的眉毛微微压低,唇角抿成一条不悦的直线,小巧的下巴也绷紧了。
站在一旁的沈元悄悄挪动了一下身体,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那眼底却丝毫没有暖意,反倒像结了冰的湖面,清冽得扎人。
她甚至微微歪了下头。
客厅里暖色调的灯光仿佛也无法驱散这骤然凝结的低气压。
她无声地走进客厅,目光牢牢锁定在自家老爹身上,那视线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声的质问,仿佛在说:“解释一下?”
被女儿死亡凝视的老黎同志,刚刚还因为见到闺女露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脸上瞬间堆砌起心虚的笑容,搓了搓手,讪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