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像是要抵抗这份突如其来的心软，黎知猛地偏过头去，躲开了沈元放在头顶的手。
动作间带着点刻意放大的幅度，散落的发丝拂过沈元还悬在空中的指尖，像小刷子一样轻轻扫过。
“……沙币！”
“黎宝……”沈元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点微哑，手在她发顶温柔地揉了揉。
“对不起。”
他的指腹带着温热的触感，顺着发丝拂过她的额角，暖意像涓涓细流般熨帖着夜风的微寒。
少女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秋后算账的意味。
而沈元的心尖却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又酸又软。
他转过半个身子正对着黎知。
少女的侧脸绷得紧紧的，下巴微微扬起，故意不看沈元，视线倔强地盯着路边商店橱窗里闪烁的彩灯。
“谁稀罕你的道歉啊！”
黎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和直白的道歉弄得微微一怔。
头顶传来的重量和抚摸让她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瞬，那份控诉瞬间被瓦解，取而代之的是羞涩再次爬上耳根。
少女飞快地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盖住了眼底那点不期然涌上的水光。
昏黄的光线下，少女眼中那点控诉和小委屈在他此刻满心满眼的温柔里被无限放大。
他忽然抬起左手，带着一种几乎是本能的怜惜和歉意，掌心轻轻落在了黎知的头顶。
暖和的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那份在教室里、在楼道里曾经无比自然触碰过的柔顺触感，此刻却因为承载了这句话的分量而变得格外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