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的低语或是无意义的抱怨在人群中此起彼伏,音量不高,却汇集成一股清晰的颓废洪流。
有人用力揉搓着眉心,仿佛要把那折磨人的题目从脑浆里搓出来。
大部分人的表情都与他如出一辙——疲惫、颓然,甚至带着点麻木。
许多人目光放空地走着,嘴唇无意识地抿紧或微张着,似乎还没从那些繁复的计算和证明中回过神。
“靠……”
脑子有点发木,里面还嗡嗡回响着未能完全厘清的数学题目和几何图形。
他甚至没力气去想黎知可能会如何问自己考的怎样的画面,满脑子只剩下一种感觉:累。
一种被高强度思维风暴摧残过后的精疲力竭。
17点整。
当下午终考的刺耳铃声终于歇斯底里地撕破考场沉滞的空气。
那声音对很多人而言,与其说是解放的号角,不如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完了……”
“这TM是人做的题吗?”
“最后两大题第三问根本不知道在问什么……”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从各个考场涌出的学生面孔。
那股清晨在教室里弥漫的,虽然紧张但尚算昂扬的精气神,此刻被击得粉碎。
走廊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沮丧。
监考老师收完卷子后,教室的门被疲惫的学生们从内部拉开。
沈元几乎是随着人流被推挤出来的,他脸上蒙着一层显而易见的灰败,像是熬了几个通宵未曾合眼。
脚步比早晨来时沉重了不知多少倍,肩膀也微微塌了下来,那份早晨自诩“大赛型选手”的轻松自在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