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峰突然抓住梁实初的残臂上的绑带，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手指冰凉！
“梁营副，要不让我……”
梁实初，瞪了他一眼。
“炸药包呢！”
几个年轻的战士的喘息声，在梁实初身后响起。
梁实初回头，看见吕元峰，或者说，姜皓光的身体，在止不住的发抖。
没有喊杀声，只有皮靴碾碎骨头的脆响……那是他们白天留下的战友遗体。
和白天的战斗不同。
鬼子在夜晚时的进攻，不再张扬，而是静默中，透着肃杀。
炮火声突然沉寂下来，这种寂静比爆炸更令人窒息。
梁实初趴在战壕边缘，遍布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战壕外，月光下，一片钢盔反射出幽蓝的光，像一片移动的坟场。
“来了。”
“松手。”
随后他又咧嘴笑了笑。
“别急！”
“六包，都在这里！”
几个战士已经沉默地将炸药包堆在梁实初脚边。
帆布包裹的硝铵炸药散发着刺鼻气味，导火索像死去的蛇蜷曲在地上。
梁实初吐出一口浊气。
“他们在等曳光弹！”
“我得抓紧时间！”
他吐出嘴里的土渣，声音沙哑得不像活人。
三百米外的缓坡上，黑影如潮水般漫上来。
三八式步枪的刺刀偶尔折射月光，在夜色里划出森冷的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