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想当初老夫入朝为官的时候,周敦那小子还在书院寒窗苦读,没成想现在他竟然有胆子敢和老夫打擂台了。”
“这天下独他周敦一人是贤臣?是忠臣?是清流!?”
“老夫三十八岁入朝为官,四十二岁得乾文帝赏识,受封天子门生,自诩朝中第一清流,原以为要平步青云,谁曾想却处处折戟,直到六十岁时,老夫方才明白,在皇帝眼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奸臣贤臣之分。”
“只是现在我这把伞太大了些,皇帝不放心了啊。”
擦完手,长髯老人缓缓站起了身,看都没看秦砚一眼,径直走到了花园中央。
秦砚也十分有眼力见,弯着腰,赶忙跟了上去。
“起来吧。”
长髯老人的音调高了不少,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了一种莫大的威严。
秦砚诚惶诚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头却一直低着,似乎连直视长髯老人的勇气都没有。
“皇帝要你奸佞,你就得奸佞,皇帝要你贤明,你就得贤明,无非就是小船跟着大船走罢了。”
说着,长髯老人的嘴角下压,化作一抹难以言说的苦涩。
身居高位有太多的事儿都身不由己了。
长髯老人低头看着盛开的鲜花,再看一眼自己枯瘦的手,叹道: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转眼老夫为官已经八百年了啊,历经乾文、道顺、开隆、启昌四朝。
长髯老人随手将鸟笼放在石桌上,接过丫鬟送来的手帕,擦着手,对站着的秦砚说道:
“大虞只有一个人可以呼风唤雨,那就是皇帝。”
“大虞也只有一个人可以遮风挡雨,那就是我余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