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修为稍弱的生灵,脏器已在体内化作血糜,七窍之中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破碎的内脏。
昔日那撑天拄地,高大到无法用任何言语计量的神山,此刻正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向着众生倾倒。
咔嚓!
那是一道贯穿了时空长河,从太古传递至未来的崩灭之响,直接在每一位生灵的神魂最深处炸开。
没有震耳欲聋,只有一片绝对的死寂。
听觉被瞬间剥夺。
他们的眼中再无天地,再无众生,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毁灭欲望。
这一击,抽干了他们最后的神力,也敲响了洪荒的丧钟。
其后果,无可挽回。
一切正如陈苦所料的一样。
苍穹之下,他静立着,神色无波无澜,仿佛眼前这即将到来的灭世之景,早已在他心中推演过千百遍。
预见,与亲眼见证,终究是两回事。
一道裂痕,从山脚蔓延至山巅。
那裂痕比洪荒大地上最深的峡谷还要宽阔,其中翻涌的不是岩石,而是破碎的大道法则碎片,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山体,在分崩离析。
紧随其后的,是神魂深处传来的、无法抑制的撕裂感。
众生头皮根根倒竖,颅骨内仿佛有亿万根钢针在攒刺。
肝胆欲裂,并非形容。
轰——
那不是声音。
声音无法形容其万一。
失去了盘古心脏那至高神威的维系,此刻的不周山,不过是一座失却了神魂的雄伟躯壳。
不堪一击。
更何况,帝江、祝融那些早已被煞气侵蚀心智的祖巫,已经彻底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