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祯很想大笑三声，然后起身睥睨徐贼，宁死不屈。
但事实上，他的表情此时也只是微微阴沉。
沉思了良久，他干涩着嘴唇：
他手中那柄看似普通的拂尘，银丝垂落。
散发着无形的致命威胁。
“李首辅。”
短短时间之内，大圣朝京城便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这些人无一不是拥护皇室正统的大臣。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就坐在他对面。
此刻却像一尊被抽干了生气的行尸走肉，僵坐在他那张宽大紫檀木书案后。
他的脸色透着一抹灰白。
布满老年斑的手紧紧抓着太师椅的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
大圣朝京中。
首辅值房。
檀香袅袅。
“天师，太子尚在，文清公于青海城拥立。”
徐天师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像冰冷至极：
“建宏无道，天命已移。”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宗室子弟之中，临川郡王聪颖仁厚，可承大位。你，拟旨吧。”
徐天师，一袭洗得发白却纤尘不染的道袍，静静地坐在一张普通的黄梨木圈椅上。
他面容依旧保持着的年轻感，皮肤光洁。
唯有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万载寒潭。
桌上摊开的是一封诏书。
那是太子在青海城继位的诏书！！
随着这封诏书进入京城。
窗外是繁华似锦的京都。
窗内，却如同冰窟。
首辅李祯，这位执掌门生故旧遍天下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