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诺在哭，胸口抽搐着流泪，流满了整张脸。
“云诺……”
迟昱想凑近去，却像是隔了一道隐形屏障一样。
银色的光辉包裹住他们，他看着波状气体在云诺身体周围穿梭，变得逐渐稳定，直到被银色光辉完全覆盖住。
迟昱松了口气，这次很快，还好也没出什么纰漏。
等到快结束时，他试着动了一下，准备把手收回来。
这次是纯白的一片。
干净无暇，什么都没有。
他扭头四处张望，看见远处，纯白的中心蜷缩着一具身体。
云诺艰难从地面爬起来，她抹掉眼泪，手心小心地捂住脚踝。
肿了，好疼。
她试着动了动，还好没脱臼，应该就是扭伤了。
用脚踢了踢云诺，“死了？”
“啧，没意思。”
她后退，觉得无聊，只让她这么摔一下就不动了，真没意思。
“知道了。”
简梁安打断了他，这些话他已经说了无数遍了。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完毕，简梁安在仪器上调了几个数据，关闭了治疗舱的门。
云诺摔在地上，她忍痛爬起来试图逃跑，才刚迈开步子就被抓着头发拽了回来，“我让你走了？”
紧接着就用力将她一推，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去。
“唔……”
她被拖到楼道，狠狠摔到台阶上。
“我们让她滚下去好不好？”徐易妍又想出新玩法，“肯定特别滑稽。”
“还是别了吧……这么高的楼梯，万一……”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让他旁观云诺的记忆，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迟昱用力锤向那层透明的屏障，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眼前这纯白的一切变成白雾，又逐渐消散，一切都清晰起来。
这是在学校。
云诺蹲在厕所的角落，抱着双腿，害怕得浑身颤抖——
迟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向前，站在那里干着急。
随后一些刺耳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婊子！弄死你！”
m国，简梁安的实验室。
云诺已经打了麻醉，她被推进治疗舱，安静地睡着。
迟昱在她身边躺下，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他无法靠近她了。
那些波状气体越发汹涌，在她身体里疾速穿插，将她的眼泪裹走，变得更加凶猛，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
该死。
松开手的一瞬间，本来已经稳定的波状气体却突然剧烈流动起来，银色光辉变得黯淡，直至完全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皱眉，忙着看向云诺。
他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越走近，越清晰，云诺安静地蜷成一团，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像在沉睡一般。
迟昱蹲下了身子，他抚摸到她的头发，感受到阵阵波动在手心涌动。
迟昱闭上眼睛，感受着微弱的电流在太阳穴流动。
意识陷入片刻混沌后又恢复清明。
再睁眼，已经在云诺的精神世界。
可以忍受。
不然要去医院……她没钱，也没人管她。
“徐姐……我们走吧。”张奕害怕，拉着徐易妍往楼道外走，“她看着伤得挺重的，咱们别惹麻烦……”
徐易妍脸上有些不屑，但还是跟他缓慢踱着步离开了，“这你也怕……胆子被狗吃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一阵混乱，钻心的疼痛从脚踝传来。
“真他妈蠢，哼哼……”
徐易妍扬起脸嘲笑她，哼着小曲几步从楼梯走下去，看着她半死不活躺在地上，满意极了。
她身边的张奕有些害怕，徐易妍真是疯了，要是弄出人命来怎么办？
“你他妈听不懂我说话？”她不满地看向张奕，眼睛里全是不耐烦。
“出了事我担着。”
“云诺……云诺……”
他心里泛起疼痛，看见云诺被狠狠扇了耳光，“云诺！”
用力捂着心口，此时不只是痛苦，更带了一丝绝望。
她身上又是伤。
徐易妍掐着她的脸，逼迫她抬起头来。
“少用你那副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徐易妍朝她脸上喷了口唾沫，“蠢死了。”
“她天生就是没人要啊哈哈哈哈哈……”
“你看她那个样子……喂！牛奶精液好吃吗？”
有人在声嘶力竭，尖锐，嘈杂不堪。
“这次估计看不到她的记忆，因为她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简梁安给他戴上连接器，“就直接疗愈她的脑电波就好。”
“嗯，”迟昱简单回答他，“云诺醒过来后还是把我跟她放一个房间，除了你，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保镖们召集到别墅里，必须得全天守着，还有监控录像也得实时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