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被他一惊一乍的唬一下:“……说说理由。”
王同学思路清晰:“明楼他爹是明锐东。共党最恨有钱人。”
直接有人喷了。压抑的低笑声此起彼伏。他们看王同学傻子似的巍峨矗立,觉得他从里幽默到外。
明楼道:“我早就料到,应该是我。”
“为什么?”
明楼笑一声:“大家都觉得,这里面,只有我,即便真是共党,恐怕也死不了。投谁都不好,干脆投个不会死的吧。”
“为什么?”
“戴主任,您先说我猜对了么?”
戴笠用手指夹起那一堆中的一张,拎起一角,上面赫然两个字:明楼。
戴笠观察每张脸,每个表情。紧张,惊吓,疑惑,愤怒,五花八门。只有一个人……没表情。
安静,肃穆,沉着。
戴笠笑意更大:“明楼,你说是谁呢。”
王同学脸色丕变。他咬牙切齿地想,自己人缘不好也就算了,黄埔那帮孙子肯定恨自己。其他那些杂牌儿居然也忘恩负义!王八蛋,平时被人欺负一个屁放不出来全靠我出头,这是看结业了用不上我了!
王同学本来就眼大,越瞪越大,马上要喷出火。其他人垂下眼皮,额角冒汗,竟然想到一起去了!
戴笠的手指在那一堆纸旁边打转:“这个人……没想到啊。”
唯独戴笠没笑。
“讲理由。”
王同学权当没听见这些嘲笑,幽幽道:“民国十八年,赣西南所谓的‘苏区’肃反,嚷嚷着开除地主富农出党,内斗得一
戴笠声音高了些:“你们是这样想的?”
噤若寒蝉。
王同学起立,严肃道:“报告,我不是这样想的。”
“真没想到。居然基本都投你。”
明楼神情丝毫不乱。
戴笠奇怪:“你不紧张,不生气,不愤怒,不疑惑。他们这是投对了?”
明楼平和道:“是我。”
王同学吃惊地看明楼,其他人也看他。明楼还是那么温和——该死的,高等阶级流淌于血液的优雅持重。
戴笠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的笑声几乎让所有人低头,气氛冷硬如铁砸下来。
寂静。
有的人已经汗如雨下,不停吞咽。戴笠说话时不紧不慢,像一条蛇吐着信子,有规律地嘶一声,嘶一声,捕捉着空中的恐惧,和恐惧下不值一提的可笑心思。
没人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