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楚低着头梳理身前长发,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转身,心头笑他呆傻,兴许只闻其名,并不识得此物。将手中木梳放下,走到他近前,“王君还没找到……”
予楚话说了一半,猝然看清他手中握着的断钗,怔了怔,而后一把夺过,拉开妆奁最底层把东西丢进去,又合上。
予楚嗔他一眼,“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她眼角仿佛有媚意流淌,王之泓看的心动,道:“螺子黛呢?”
“怎么,王君想体会一番画眉之乐?”
予楚一怔,“这么快便要回去?”
“我早就说了,专程赶来看你,本公子并非无所事事之徒。”沈西诚又道:“不过,等忙完了这阵子,隆冬时便来长安过冬。”
予楚无奈,“那就祝沈公子一路安好。”
沈西诚对这个名字倒是大方接受,“我是个祸害,你又能怎样?我这祸害你又不忍心除去,还不如困到眼前,可省心多了。”
予楚凉凉道:“怎么,你这是又愿意为人侧君了?”
侧君他当然不愿,可若这是唯一能留在她身边的法子,他会不会愿意。“也许我……”
沈西诚哼哼道:“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予楚气笑,这是什么世道,这个骂她薄情寡义,那个又怪她四处留情,究竟她要认哪一桩罪名。心里越想越气,一脚踢在沈西诚腿上。
沈西诚吃痛,“啊,你还真狠心啊。本公子这一辈子挨的打都来自于你,气急了不是打巴掌,就是踢一脚。”也怪他命贱,偏偏还要送上去。“对,还有那个姓王的,上次恨不得杀了我。”
王之泓道:“正是。”
予楚笑了,轻轻抬眼示意,“在你身后的妆奁里。”
王之泓转身去寻,直接拉开妆奁最底层,脸上的笑容却在看见里面静静躺着的那支断钗时僵住了。
沈西诚嘴角一翘,“算你有良心。”
————————
次日恰逢休沐,予楚起来时已日上三竿,懒懒地坐在铜镜前梳头,王之泓把手中兵书扔在一边,倚靠在桌前,看美人梳妆。
“公主,王君说要您过去,他有事找您。”心英不敢抬头看沈西诚,生怕又中一记眼刀。
“好,本宫这就过去。”
沈西诚冷哼一声,“他可真是巧。你便过去吧,本公子也该回洛阳了。”
他不说倒还好,说了予楚更想知道,“你上次究竟是怎么惹了他,让他这般失态?”
沈西诚本来不想说的,可刚刚被她野蛮对待,也就口不择言,“不过是在我身上也看到一枚刺青而已,刺的还是你的芳名。”
她早先便有此猜想,果不其然,“呵,本宫就知道,你是个祸害。”若非他煞有其事的招摇,又怎么会引来予秦对她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