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茶桌上震动,歌声并不悦耳。
那是十年前的寒假,两人第一次去ktv录下来的合唱的歌曲,叶炀在唱,杨临打拍子。
可叶炀天生的五音不全,根本跟不上调,于是后来杨临为了迁就叶炀,连打的拍子也是配合着他来打的。
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还颓丧的躺在床上的人,如同垂死挣扎的蛇蟒,连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跑出房间。
房门打开那一刻,清晰的歌声灌入耳中。
在他推开他之后。
叶炀最后还是给杨临打了个电话。
反正他不会接。
翻动身子的时候叶炀不安的又将他抱紧。
好勒...可是好开心。
感觉像是他还被他爱着一样。
呼吸撒在杨临的脖颈。
没有凶他,没有赶他走,没有用厌恶的目光看着他。
叶炀把他搂在了怀里。
23.
室内空调被调高,闷在被窝里的人出了一身的汗。
好不容易撑着虚软的身子想起来,却发现自己被人禁锢着。
他将他赶走了。
被囚于高塔的灰姑娘。
被恶龙珍而重之的宝藏。
何况是十年。
叶炀心心念念了杨临十年。
时光最消磨人的感情和耐心,可叶炀没有。
或者是高塔上的灰姑娘。
想把他囚在自己的身边儿,哪儿也不能去。
可先离开的也是他。
像是少年人的心跳。
热烈滚烫。
他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宝藏。
杨临不会讲话,就他一个人讲。
他让杨临敲桌子示意自己在听,敲一次是喜欢,敲两次就是非常,非常喜欢他。
他就是流氓,就是在耍赖。
那时候的杨临是没有智能机的,唯一拿着的手机还是充电话费买一赠一那种质量极差的手机。
那是同住在居民区的大妈送给杨临的,杨临只拿它看时间。
在和叶炀恋爱之后,破破烂烂的手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或许他就不该去招惹他,在看见他的当头掉转身子就走,这样两人都该好过写。
可他又忍不了。
他想问对方,为什么躲着自己。
这是他的宝藏,他的人,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再也不会放手,也再不会把你推开。
你逃不掉的。
失而复得,是什么心情呢?
叶炀忙上忙下给杨临降温,喂药,最后反复测量他的体温,眼看着温度计显示人的体温回归正常之后才钻进了被窝。
把人搂紧怀中。
指尖触碰到杨临灼热的皮肤,刺激的叶炀脑子一片空白。
铃声停了。
室内又回归寂寥模样。
叶炀着魔了一般,将脸贴在杨临脸颊上。
鼻尖去蹭他的鼻尖。
好烫……
睡在沙发上的人不满的梦呓,叶炀将目光锁在他的身上。
身形单薄的人蜷缩在沙发上,身上半点儿遮盖物都没有,衣服被叶炀扯得皱巴巴的挂在身上,穿了等同于没穿。
客厅的窗还开着,冷风灌进来,他又打了个哆嗦,把自己蜷的更紧。
18.
外界车水马龙与喧嚣人声都和叶炀无关。
晨光撒入室内却衬得室内更加破败荒寂。
少年清朗的声线灌入耳中。
叶炀心中纷纷杂杂的念头,最后只余一个念头。
他没换手机号,可是他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叶炀的眼光触及之处,终于看见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的人。
他没走,他和自己就隔了一道墙壁,默默的守在他的房间外。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况且那电话卡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了,或许他早就换了电话卡,只是没有注销手机号罢了……这么想着,房间外头却传来一阵音乐声。
连同自己手机,也响起了同样的铃声。
那是叶炀守了十年的铃声,在屋内外响彻,搅动着叶炀的心脏,化作利刃的铃声毫不留情的在叶炀心口割了一道道伤痕,把他的一颗心搅得稀巴烂。
目光扫过叶炀的眉眼。
杨临的脸和叶炀的脸相距不过一拳之隔。
这个认知杨临心跳都加快了些。
小心翼翼的在人的怀里翻转了身子。
他还是比叶炀要高一点,能轻易的看见叶炀的发顶。
腰肢被人抱住。
杨临怔了怔,小心翼翼的将身子贴在那人的怀中,一点点细数着他的心跳。
他睡着了。
被星尘围绕的小行星。
被叶炀一手摧毁了。
他破灭了自己的梦。
叶炀手中捏着自己的手机,杨临的电话号码十年都没变,这十年他一想起他就会给他打电话……作践自己,把自己的姿态放低的如同尘埃。
可那人始终没接起过。
他又想他了。
他只是日渐烦躁,可内心想的还是杨临。
磨平了边角的便签,被珍而重之截屏下来的通话记录,偶尔录制的,青涩又暧昧的视频,处处透露着叶炀对杨临的,无法填满的爱。
于是在见到杨临时,也不可避免的,丧失了理智。
22.
叶炀发出去的消息,打出去的电话,递出去的便签,全被杨临收着,半点儿没遗漏。
两个少年不过分别半刻便忍不住去找寻对方。
是他的星星。
他只是围着星星打转的尘埃。
他是恶龙的宝藏。
杨临不会讲话,他就缠着杨临用其他方式开口。
杨临总会惯着他,每次都敲三次桌子。
“咚,咚,咚。”
他是叶炀寂寥时的唯一寄托。
叶炀总热衷于打电话给杨临,在三更半夜里,伴着他的心跳,或是做作业,玩游戏,或是一起入眠。
听着人平稳的呼吸,偶尔半夜一声不甚清晰的梦呓,总会觉得对方像极了.....他的珍宝。
21.
小孩子谈起恋爱来和老房子着火也没什么区别。
两人不过周末分别一天甚至只是在岔路口分开回到家,叶炀也还是想杨临想的紧。
像是搂着什么珍贵的易碎物品,身子贴着人的后背,在心中默念着。
默念什么呢?
20.
19.
他把杨临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昏睡的人全身都透着一股无力感,脆弱而纤瘦的人陷在柔软的大床上,像是易碎的陶瓷娃娃,稍微磕碰一次都怕将他摔碎了。
干的起皮的唇瓣互相蹭着,叶炀想撬开他的唇,睡梦中的人却发出了泣音。
咸湿的泪划到唇边。
叶炀终于回过神来。
他的身子在席卷而来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脸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叶炀怔怔的捧起他的脸。
一如多年前,他总爱捧着杨临的脸去亲他的眼睑,脸颊,唇瓣,再一路向下,含住人的喉结,一边含糊的说话,牵着杨临的手,让他摸摸自己的心脏。
跳动剧烈。
像是做了一场荒诞离奇的梦,梦醒了,人也消失不见。
可他偏偏又记得那人温热的掌心,鼓噪的心跳和被自己推开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肯定没想到,自己会推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