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其中金色的瞳仁。
客观来说,狼妖长了一张很漂亮的面孔,脸颊上有妖纹,却并不显得凶恶,只是更多了一重绮丽风情。
容玉看在眼里,修改了此前的判断:长成这样子,谢雪明大约会很喜欢。
容玉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但他好歹能确保,自己不会被少年伤到。
所以,容玉还算从容,给少年擦身、伤药,再换了衣服。
哪怕琴修在修士之间的争斗中总显得无用,但应对他这样的凡人,也足够了。
一刻之后,容玉身在牢房中。
他并非鲁莽行事。进来之后,先简单修改过牢房中的阵法,确保安全的同时,让这一间牢房干净、清洁很多。又在墙壁上装了更多火把,确保光线。
可看到少年的神色,容玉又知道,白琅不是有意。
狼妖少年完全不懂得人类这边的事情,如若不然,也不会蠢到来昆吾庄找东西吃。
容玉随口解释几句,或者说“敷衍”才更恰当,说:“对,是有不同。”
他自己都无法挣脱,如今只是把这少年当做一根浮木。
白琅的故事乏善可陈,很快,话题转到了容玉身上。
白琅好奇地问容玉:“对啦,容玉哥哥!之前那个老头子管你叫‘夫人’,可你明明是雄性呀,难道人类中有什么不同吗?”
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人类的地盘。
因肚子饿了很久,虽然知道此地危险,还是试着进入一探。
少年还告诉容玉,自己有一个人类名字,叫做“白琅”。
察觉这点后,容玉心情更好。
和少年在一起的时候,最初是普通聊天。
他此前已经问过,知道少年为何会进入昆吾庄。
管家又迟疑,含糊地说:“夫人,我们只是在庄子里发现这贼子,将他关押在此处……但论及审讯,按惯例,还是会等少庄主回来之后。”
容玉轻轻“哦”了声。
他心想:要是真等谢雪明回来,这少年恐怕就活不成了。
从前谢雪明在的时候,容玉偶尔也会这样。但如今,他有了逃避之所。
不知不觉,五六日过去,竟然连自我抚慰都没有过。
容褚和蒋慕沉浸在欲海之中,并未察觉容玉这份“不同”。而容玉仔细感容玉着自己的身体,带着一丝难言的激动。
到这一刻,哪怕明知不该,容玉还是忍不住笑了。
以往数月,旁边总有欲色。可在与少年相处的几个时辰里,容玉少见的心平气静。
这让容玉动了一点其他心思。
少年眼珠转动一下,宛若在回忆什么。过了会儿,他才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好饿,想要找点吃的。”
容玉看他,分辨这话中有几分真假。
少年显得更懊恼,说:“我好像迷路了,有好多人追我、打我,好痛。”
少年的耳朵都耷拉下去,看起来可怜巴巴。
容玉看在眼里,有点想捏一捏。
他忍住,反问:“你为什么会进到昆吾庄?”
他仍然很痛,只是比之前舒服很多。
少年看着容玉,带着谨慎神色,含糊地问:“你是谁……?”
容玉不答。
在他此前看过的话本中、阿兄讲述过的故事里,妖族或凶恶,或狰狞,总有一张残暴面孔。哪怕偶尔幻化出昳丽样貌,也只是为了在往后伤人时多一层伪装。
可如今,因少年此前受伤,哪怕隔着数尺距离,容玉依然能嗅到空气中的血腥气,另有一些地牢中其他东西腐败的味道。
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老鼠、虫蚁在暗处活动。
所以这小狼不会死。
只是,等谢雪明回来,他们恐怕也要在谢雪明的床上见了。
狼妖少年却并不知道这些。
这期间,他没有特地去看少年的面孔。但少年耳朵颤动一下,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于是发出一身迷迷糊糊的呻吟。
容玉听到了,手上动作一顿,看少年抬头。
睫毛颤动一下,而后,睁开眼睛。
做足一切准备之后,容玉深呼吸,忍耐着地牢中的腐败味道,解开了少年的衣服。
他看着少年的身体,心里有种奇妙感觉。
好像这是长久以来,自己第一次看到其他人赤身裸体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却没有一丝欲望。
他不应该对一个异族起同情心,可这一刻,容玉的确对管家吩咐,要他取清水、伤药,还有干净的衣裳来,自己要去“审讯”对方。
管家面上又浮出此前那种不赞同的神色,但容玉面色冷下来,还是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管家恍然记起,原来容玉也是个修士啊。
白琅似懂非懂地点头,很快被容玉说到的其他事情吸引注意力,没有追问。
讲话的时候,鼻子还很可爱地抽动一下,像是在嗅着什么。
容玉听着这话,心绪一滞。
他来找白琅,就是想要逃避和谢雪明有关的一切,可白琅此刻又提起。
容玉心想,这名字还真是简单,白色的小狼。
“但好在遇到你了。”白琅讲完“悲惨往事”,振奋一点,笑嘻嘻说,“容玉哥哥,你太好啦!”
容玉听着,先是笑,然后又想:不,我哪里好呢。
之后,便顺带问起少年的来历。
少年苦着脸,说:“我年纪大啦,被父亲赶出族群,”容玉这才知道,原来少年已经是成年银狼,“我要找一块领地,哦,还有愿意跟随我的雌兽……”
按照传承记忆里那样,建立起新的族群。
在容玉亲力亲为地照顾下,少年的伤势开始恢复,露出原先血肉模糊下的白皙皮肉。
虽然长了一张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面孔,但容玉惊讶地发现,少年的身材竟然相当不错。腰腹上的肌肉线条紧实流畅,可以夸一句精壮。
他更惊讶地发现,哪怕看到这样的场景,自己都没有丝毫动容。
他说不好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开始频繁地来到地牢。
谢雪明归期未定,容褚和蒋慕已经愈发难耐。
这两人睡觉的时候,身体里都要含着助兴的东西。
说这些的时候,还带着点类似于小奶狗的哼唧声。
容玉听了,应一声,示意自己听见,但没多说什么。
少年此前有薄薄期待,但看容玉这样,耳朵再耷拉一点,更像是一只走丢了的小狗。
少年眨一下眼睛,看起来更无辜了,反问:“昆吾庄?是什么?”
容玉:“……”
容玉眼角抽了抽,干巴巴回答:“就是这里,你被庄子里的人抓住。”
少年深呼吸,满怀期望:“你是来,嗯,来救我的吗?”
容玉说:“不是。”
“哦……”
这样环境下,抱着尾巴,蜷缩在稻草上的少年,甚至显得有几分可怜。
容玉看了片刻,侧头问管家:“他要偷什么?”
嗓音在不大的地牢中传开,音色清透,有些玉石相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