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时这才发现,两个小红本被她紧张的捏了一路,封皮都快要粘连在一起,一脸没有见过大世面的模样。
她脸上微热,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没有一会儿,又回头看一眼,“不会丢吧。”
整个房子的布局与装修,都遵从他的喜好,刚刚打开门,门厅的大灯便自动亮起。
内里铺上了厚厚一层地毯,偌大的门厅干干净净,显然有人常来打扫。
徐晚时不解,“哥哥今日想在这里吃饭吗?”
徐晚时一时讶异。
“您怎么会带我到这里来?”
陈清焰眼底含笑,并不多言,只拉着她往前走。
下一刻,她怔楞在原地。
这些是被塑封完好的旧照片。
第一张是她,绑着两个小麻花辫,双手在背后拿着书,站在台阶上认真的背。
她暗喜。
打开磁吸纽扣,却发现这不是一个空盒子。
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东西。
手指上挑,捏着她的下颌往上看,逼着她与他对视,“听明白了吗?”
徐晚时乖巧的点头。
她今日被各种事情砸的晕乎乎的,直到最后都没有反应过来这逻辑哪里有问题,手里抓着小红本的一角,捏到手心出汗,又在柜子中翻了翻,想找到一个东西将贵重的小本保存起来。
车平稳的驶进陈家庄园,却不是主宅的方向,一路向西,湿润的水汽裹挟着咸腥的气息迎面扑来,顺着大开的车窗潲进来,沾湿徐晚时的睫扉与额前小卷毛。
靠近江边,潮汐声震晃在鼓膜边,是空气在呼吸。
小风阵阵,清凉的划过脸颊边,路边几颗绿色树迎风颤动。
陈清焰想也不想的拒绝她,“不够。”
她当然知道不够,这点钱,可能还不够陈清焰从高奢店里送她的一个包。
看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些惴惴不安,陈清焰勾唇,抬起她的下颌,握着她的手指将房产证往她手心中按。
陈清焰却好似从徐晚时的只言片语中听出来了她的意思,淡笑。
“陈家是大户人家,你嫁给我,总不能空手前来。”
徐晚时低着头,揉揉自己红彤发热的耳朵。
她抬头,卷翘的睫扉在空气中轻轻颤抖,蠕动唇角,“这……这个证……”
“是你的名字。”
陈清焰靠近她,目光近距离锁视她,低声且不容拒绝的告诉她,“从今日开始,这里属于你。”
上面写的很清楚,别馆的地址,大小,以及房屋所有权人。
是她的名字。
徐晚时手指一晃。
恋恋不舍。
陈清焰引着她走上电梯,一路到了主卧室,他率先进去,打开灯,打开抽屉,找出来一样东西,送到徐晚时的手上。
房产证。
离开婚姻登记处,陈清焰开车带她往家的方向走。
她坐在副驾驶上,将安全带抽离出一点空间来,手里握着两个小红本,忍不住回头看陈清焰的侧脸。
下颌收紧,露出俊挺的弧度,遇到某个急弯,单手快打方向盘,从容流畅转过去,不显颠簸。
陈清焰面色如常,“补办。”
徐晚时却咬着下唇,似是不情愿。
虽然她现在怀着孕,不像怀孕之前那样苗条清瘦,可里面那张陈清焰的照片她却格外喜欢,在车上时不时要翻开看一眼。
这里有全视野江景,就位于楼上的主卧室,陈清焰一个人偶尔也会一个人来这里小酌几杯。
他淡笑,拉着徐晚时换鞋,抽出来她手中的两个小红本。
“先把结婚证放下。”
徐晚时有钥匙,但是今天并不需要她来开门。
门口几个打扫的佣人见到是陈清焰,话都不说,立刻恭恭敬敬的打开门,“先生,小姐,你们回来了。”
与上一次相比,这里又发生了些变化,独栋庭院中种好的小花开了,红红紫紫大一片,穿过门口低矮的无边喷泉,台阶上也早已经铺好了灰白色的地毯。
这条路位于住宅西边,通往江边,只有一栋别馆孤僻的立于江边,与远方的灯火通明隔桥相望,一派幽寂。
这里是陈清焰的私人领域,俯瞰整个江面与城市中最繁华的夜景,寻常除了固定打扫的佣人,鲜少有人过来造访。
陈清焰的车子随意的停在门口,随即下车,打开车门,拉着徐晚时下车。
第二张还是她,那时她更小一些,顶着刚刚洗完湿润的头发,站在台阶之下,踮起脚尖,对着小卖部老板露出一个甜笑,手中拎着一瓶酱油。
这房间寻常没有人住,这样漂亮的小盒子里装着谁的东西?
哥哥的?
徐晚时疑惑,她知道不应该乱动东西,却好奇心作祟的将盒子汇总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然后一张张翻开。
陈清焰盯着她忙叨叨的背影,神情模糊几分。
徐晚时一路从主卧室找到次卧,翻开次卧的抽屉,翻出来一个玻璃方盒。
相册大小,拎起来沉甸甸,用几个证件比对一下,正好能装下。
“你的嫁妆加上这个才足够。”
他说的风轻云淡,“办事那天一并带过来。”
言简意赅,“我们的婚房。”
名门出身的姑娘出嫁,为求风光,总要带上价值不菲的嫁妆。
何况是嫁到陈家这样的家庭。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羞于启齿,“跟……跟着您着两年,我也有……工资,都可以当成嫁妆……”
以往陈清焰送给她的东西,都是些服装首饰的东西,徐晚时接,但更多的是放在柜子里,今日这礼物太大,她没有反应过来。
“这……这个……”支支吾吾半晌,“这个会不会太……太……”
以往还算口舌伶俐的人,如今话都快要不会说了。
东西没有握紧,差点跌落在地面上。
轻薄一个小本,瞬间有了重量,沉甸甸的,快要压垮她的手腕。
有人坚定的托住了她的手腕。
“这个……是要我保管吗?”
陈清焰只说,“打开看看。”
同样是红本,颜色比结婚证深一些,徐晚时眨了眨眼睛,疑惑的打开。
车窗外,有人叫好的吹了一声口哨。
是旁亲子弟,甚至还想追上来一较高低。
看清是谁在开车,吓的五魂飞了一半,连忙刹车,规规矩矩的跟在车后,再也不敢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