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大啊。
一分钟左右,陈清焰淡笑一声,手指一动,捏住了徐晚时拿住筷子的手,在手心中攥了攥,“辣的少吃。”
徐晚时,“哦。”
“我很想知道,徐晚时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哭哭啼啼,或者婊里婊气的求陈公子不要结婚?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反馈?不会真的是她在阻碍陈公子和徐寅寅两个人吧。”
记者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话术,然后回复:“……她在喝奶吃肉片,现在盯上了拔丝南瓜。”
很快这条被顶上了综合热门。
徐寅寅紧张的用手指抓紧桌布的一角,在手中揉成各种乱七八糟的形状,蜷在手心中,目光紧俏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其他什么声音仿若都听不见了。
只要陈清焰同意,只要他同意。
安静的氛围中,从主桌范围内传来一声轻轻的筷子碰盘声。
当初多不遗余力,现在多义愤填膺。
私底下,徐寅寅攥紧了疯狂震动的手机。
“利好都得到了,还要蹬鼻子上脸,当初同意只给机会,上杆子毁约?是我不懂[摊手.jpg]”
支持在一起的博主们也被一个个私信辱骂,“别支持了,徐寅寅今晚就缠上你。”
……
引起轩然大波。
“为什么救命之恩就要被逼以身相许,这不是道德绑架是什么?街上见到陈公子,打电话叫了个救护车,我在路上见到个老人摔倒我也知道叫救护车。”
“我看徐寅寅就是想当豪门太太想疯了,陈公子都妥协同意以订婚名义给两个人机会了,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啊,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而跟在房间内的记者们,各自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徐寅寅自己承认了?
所有人都在等。
在场的每个记者都打开了录音,举着话筒,神情紧张,等着屋内唯一主位上男人的话。
网上的声浪已经掩盖不住,蔓延至每个人的私人账号中,未读条数,私信爆炸一般的增长,他们看不过来,只能盯紧现场,工作号中,不断有上司在提醒。
她坐立不安,不断用手指揪紧桌布,眼前的男人越镇定,她就越慌乱,眼神乱转,仿若无数的目光再次回到她的身上,看得见的人,看不见的人,都在她的背后议论纷纷。
再这样的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徐寅寅猛然咬牙,“清焰,再怎么说,当初是我从街边叫救护车把你送往医院,才救了重伤的你……你跟我结婚,报答救命之恩,不是应当的吗?”
话音刚落,徐寅寅心头一凉。
陈清焰抬眼,目光丝毫不往旁边看,只玩味的笑,惬意的靠在软皮背椅上,举起眼前的红酒杯说浅浅小酌,“是吗?”
话语间,周黎平站在一旁提醒,“陈先生与寅寅小姐那日的对话发生在陈家主会客厅,在里面所有的对话都有音像资料保存,您若是想听,现在就可以给您调出来。”
徐寅寅的面色惨白惨白。
“清焰我……我知道结婚是人生大事,我都已经考虑清楚了,愿意跟你一同组建家庭……”
尽管没有勇气去看手机,但徐寅寅还是在余光中扫到了旁边的记者们。
他们在窃窃私语。
订婚条件这个主意,是徐念念出的。
她听了徐念念的话。
只要能订婚,在公众面前,就相当于在一起了,你只是普通百姓,而他却是万人之上的核心领导者,不结婚他比你更受非议。
徐寅寅瞳眸瞪大,呼吸急促了一些,气息几乎不稳,“我知道你最近为了法案会的事情在忙,就算明天没有时间,也可以过几天,只要把婚期确定下来……”
陈清焰眸光微沉,漫不经心的扫过徐寅寅,然后淡声道,“寅寅,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我都需要谨慎考虑。”
徐寅寅脸色骤然发白。
堵住话题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徐寅寅乘胜追击,直接问,“清焰,你觉得我刚刚提议的咱们明天就去领证,怎么样?”
90.
乖乖的收了筷子。
徐寅寅坐在对面,唇角蠕动,却也只唤,“……清焰”
陈清焰正视她,缓慢的开口,勾唇,“明天不行。”
无数吃瓜群众:“……”
有人在下面回复,“这位是真的心大,吃货转世吧。”
记者默默同意的点了赞。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方向。
只见徐晚时葱白细直的手指搭在长筷尾端,轻巧的从菜盘辣椒油中拎出来一片沾染了油水的绿菜叶子和一片肉放在了自己的小盘中,兴趣满满的模样。
后面记者有眼尖的,立刻打开自己的账号,从众多的提问中回复。
“怎么样了?陈公子回应了没有?所有人都在问,一定要把陈公子的回复原原本本的录下来,话题已经爆了!爆了!”
陈清焰只沉吟了一分钟。
但每个人都觉得度秒如年。
不少人直接删掉了热评,有人在微博中重发一条。
“这世界没有爱了。”
舆论的反扑,往往声势浩荡。
“她不会真的觉得只要有相处机会她就一定会被陈公子看上吧?!!!!现世普信女????”
词条中,还有人补充事实。
“徐寅寅家我知道,她母亲借着未婚妻名义捞了多少黑钱,我看都应该八一八……”
承认当初以救命之恩为条件,逼迫陈公子与她结婚。
他们的手指极快,甚至不需要跟上面过稿,便一个个的徐寅寅的原话原原本本的发了上去。
很快,新的热门话题被推了上来。
坏了。
她说了一句胡话。
一抬头,陈清焰手里还拈着细细的酒杯,放在修长的手指中随意的摇晃,嘲弄的勾唇淡笑。
她不知道。
当初把会谈地点选为陈家主宅,就是想着,不落到纸面上的东西,总还有转圜余地。
但是她没想到,主宅内部的会客厅里,居然还有摄像头。
在这个距离下,没有扩音器,徐寅寅也听不清他们在议论些什么,但知道一定与刚刚陈清焰的话有关。
芒刺在背。
徐寅寅说话稍显混乱了些,“当初……这些只是随口一说,没有白纸黑字……”
直到刚刚,徐寅寅都坚信。
陈清焰不会主动曝光这条隐藏条约。
跟陈清焰面对面聊天,所承受的不光光是他时而嘲弄时而审视的目光,还有巨大的心理压力,此刻被他堂而皇之的当着记者面提出这纸条约,徐寅寅浑身发热,说话也微微颤抖。
她想起来了过去跟男人的约定。
陈清焰隐隐勾唇,淡笑,“当初说的很清楚,承诺给不了,最终同意跟你订婚给彼此机会。”
徐寅寅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全场安静。
宴会厅半关着门,门外的嘈杂清晰可闻来来去去的脚步声,打电话的声音,几个大男人站在一起聊天的声音,声声相撞,交融成不远不近的轰鸣。
屋内,没有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