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他小心扶她起来。
这恐怕是自她入陈宫以来对他摆出的第一个表情。
景灏心底一喜,绕身到桌案前,故作正经道:“怎么不满意?这样吧,朕也写两百遍你的名字送给你可好?”
说话间,木槿儿三个大字跃然于宣纸上。景灏继续龙飞凤舞挥毫运笔,“你喜欢他什么……槿儿。”
四目相对,木槿儿却没有像往日那样快速移开,她深深打量对方,全然忘了礼节。
景灏竟被看得耳根一红,不动声色将视线投到菁华池里,瞥见好几只青鲤凸着眼珠翻着白肚皮半死不死的模样,怒气刚爬上龙颜,又瞅见木槿儿脚边的大量鱼食,嘴角轻抽了一下,目光瞬间和暖下来……感觉耳根处烧得差一些了才牵起对方的手往亭外走去,“回无忧宫,让朕好好瞧瞧你有没有写够那俩百遍,写不够,是要受罚的。”
……
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可她不记得露出过马脚,她自认为将情绪掩藏得很好。
景灏见她怔楞不语,探身靠近,从她发髻上拔~下一支本是断裂却被金丝衔绕好的白玉簪,垂眸打量着,“这是他送你的?”
木槿儿的心像是被垂了一记闷拳。
对方将披风给了她,身上只剩一件明黄中衫,身侧竟没随着下人。
她这才对景灏做了个请安的动作。
景灏来时,一早遣散了菁华池周边的宫人,如今水榭凉亭里只剩他跟槿儿。
尖锐的话题一再扯回去,木槿儿觉得自己努力维护的坚固心墙有些撑不住,她猛地跪在地上。
梆的一声。
听得景灏心里一疼。
无忧宫内。
景灏有模有样的对着纸笺上娟秀整洁的字体检查了好一会,终于爱不释手地放下,“咳……这个灏字写得潦草了些,不要因为笔画多就偷懒,再罚写两百遍。”
木槿儿眼神望过去。他觉得对方眼神中夹杂些幽怨。
宴会席上,电光石火之间,这位陈帝一定发现了什么,木槿儿双唇泛白。
景灏握住她发凉的手,白玉簪重放回她的手心,声调很轻,“若有一天你对朕动了心,是否会将这簪子丢掉,或是还给他。”
木槿儿握紧簪子,不知该作何答。
两人相对时,最多的是沉默,他本来不爱说话,可对方比她还显沉默,即使他一味找话题,对方也是兴致缺缺的模样。
时日不短了,他们的相处方式该改一改。思及此,他突然出声问:“你喜欢他什么。”
木槿儿长密的睫毛抖了下,一脸诧异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