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令声响起，周遭又是一阵激动兴奋。</p>
江渝靠着椅背不作声地注视凌焰, 慢慢又想：那个比喻实在不对，这种情况也就只有谈恋爱能解释得了了。</p>
再一步步往回想，他就想起了曾芹说的话。</p>
此时此刻为止，此前的人生像是白活了。</p>
那些他烂熟于心、熟练运用的道理和手腕，在凌焰身上，完全行不通。</p>
自己“理亏”也是真的——但要是换任何一个人，根本就不会像凌焰那样，将自己的“理亏”堂而皇之地揪出来，然后, 明晃晃地码在自己面前。</p>
重新坐到看台上的江渝像是被什么束住了手脚, 手上的温度不是自己的, 唇上的也不是。</p>
在等待这些温度平静褪下的时候, 江渝坐着，没有抬头。</p>
尽管内心已经十分清楚明白凌焰的心思，也明白他所有话里的含义，但江渝还是用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的视线重新找到、定格在准备参加最后四乘一百混合泳接力、正在起跳台前预备的凌焰身上。</p>
趁着江渝没反应过来，凌焰稍稍退开毫米，微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成果。</p>
江渝真的懵了。唇都忘了闭上。</p>
凌焰心痒，忍不住再次低头吻了吻，宣誓一般，“我先敲个章，免得你忘了”。</p>
江渝移下视线，默默扶额苦笑。</p>
手机突然</p>
倒不是说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他太疲惫，身与心都承担不了这一名为“喜欢”的感情。</p>
凌焰问他，土豆炖牛肉好不好吃。</p>
当然好吃。</p>
“你说句话。”</p>
凌焰挨近，不撒手，视线移到江渝抿着的浅色唇上，低垂的眼睫掩去大半虎视眈眈的眸色，语气很软：“你不说话我比赛都不定心。”</p>
江渝微张口，有种走投无路的穷尽迷茫感，低声道：“再说——”</p>
“你有喜欢的人了。”</p>
有喜欢的人这件事，比接受凌焰要与他谈恋爱这一点，似乎更加匪夷所思。</p>
喜欢这种情绪，对于目前的江渝来说，真的很奢侈。</p>
——他接触的所有人中，有谁会问他土豆炖牛肉好不好吃？！</p>
江渝想, 如果在学术研究领域，他与凌焰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研究课题——对话根本不可能——双方也不会产生要对话的冲动。毕竟各自的理论和方法都已自成体系, 大家心知肚明，即使对话，是不会产生想要的结果的。</p>
现在就像是，一方突然对自己的科研领域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 非要挤进来看个究竟。看个究竟还不说，非要他手把手一起陪着看个究竟——江渝头疼不已。</p>
真的是......</p>
江渝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或者说, 他习以为常的人生还没有教给他合适的表情来应对。</p>
他显得迷茫又不知如何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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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 不明缘由</p>
但这与喜欢一个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p>
某种程度上，江渝觉得凌焰骂得很对。</p>
他真的挺渣的。</p>
迎面的亲吻克制到呼吸都在颤抖，江渝像是被烫着了，唇上贴着的一瞬间，身体轻微抖了下。</p>
凌焰以为他冷了，这里是露台，也是风口，没牵的那只手顿时密密实实地抱住江渝。</p>
“没有再说。再说干你。”凌焰贴唇轻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