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芹像是松了口气，拿出手机回了信息，听到凌焰手机里传出来的“前方有敌人”的游戏提示音，笑着说道：“这是吃鸡游戏吧，你江老师也会玩，可厉害了。”</p>
凌焰不知道说什么，心里默默道：他才不会和我玩。他现在对我意见大着呢。</p>
江渝只抽了一根烟。</p>
慌乱之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江老师难道不喜欢曾教练？</p>
江渝没有理他，拿起手机转身就进了书房。</p>
曾芹回来的时候，凌焰盘腿坐沙发上玩手机。</p>
桌上的电话响了两三通后就不响了，凌焰看到微信进来。</p>
妈：“妈说错话了。儿子，妈是真的着急。你有空给妈回个电话？”</p>
吴叔叔：“你妈都急哭了。你要不给她回个电话？她就是担心你，担心你身边没人照顾。我们都老了，就放不下你。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p>
但转念又想，这和他有什么关系。</p>
几步绕过凌焰，江渝走出厨房，去了阳台。</p>
凌焰注视着江渝的背影，瘦削笔直，抽烟点烟的动作一丝不苟，没有多余，也吝啬多余。</p>
吃完饭，曾芹就回去了。</p>
她在学校附近有自己的公寓，</p>
曾芹知道江渝现在情绪不好，停顿一会轻松道：“阿姨见你不回信息，也不回电话，没办法，知道你跟我在——”</p>
“曾芹，我们离婚了。你不用和以前一样解释。我知道你讨厌这样。”</p>
江渝很平静。</p>
其实江渝很厌恶这种感觉。</p>
尤其厌恶。</p>
身边所有的人都把他当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自焚的炸弹。</p>
面对而站的两人，一方心思纠结，一方心头烦躁。</p>
心思纠结的那个，隔着几步距离，感受到对方一言不发下的压迫，垂下眼忽然说道：“江老师不接电话吗？”</p>
江渝脸上没什么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p>
曾芹进书房找他的时候，江渝蹲在地上翻看他的那些手稿。</p>
“阿姨找你。”</p>
江渝没回头，“嗯”了声。</p>
“江老师呢？”</p>
曾芹东西放得有些急，见客厅没人便问道。</p>
凌焰没有抬头，指了指书房的位置，开口慢吞吞：“江老师在里面”。</p>
“你在看什么？”</p>
耳边冷不防响起江渝的声音。</p>
凌焰吓了一跳，“没、没看什么”。</p>
烟白笼罩，江渝抽得很慢很慢。</p>
似乎思绪都在吞吐出的烟雾里了，飘到眼前，需要他凝神仔细分辨才能厘清一二。</p>
江渝抽烟抽了快半个小时，凌焰就盯了他半个小时。</p>
曾芹深吸口气，嗓音细颤，“好”。</p>
吃晚饭的时候，三个各怀心思的人，硬是把一顿饭吃出了类似于岁月——静——好的感觉。</p>
凌焰摸不着头脑，江渝的情绪他大概清楚，怎么曾教练也这么古怪？</p>
久而久之，就连江渝自己也怀疑，眼下的平和都是假象，他早就站在了深渊边上。</p>
和曾芹的几次大吵，就是因为这个。</p>
后来曾芹也受不了，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江渝的妻子，更像是江渝的监视器。</p>
片刻凝视，压下胸口的烦闷，抽出一丝待客的脾气，开口不轻不重道：“不接。”</p>
凌焰抬头快速瞧了眼江渝脸色，“哦”了声，局促愈重，退了几步靠上墙，就不再开口说话了。</p>
江渝觉得曾芹带的这个学生真的很奇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