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焰活这么大，还没什么怕的人。曾教练算一个吧。人家又是女人。总不能跟女人计较。</p>
凌小学鸡焰每次被罚得差点吐早饭的时候，如是想。</p>
下午的最后一堂课。又逢周五。</p>
“艹。”</p>
凌焰左右回头，什么也顾不得了，还剩一小截的烟头当即掐灭，然后，直接踹进了兜里。</p>
“嘶……”手心被烫了下，不过还好。</p>
江渝忍耐几秒，嫌实在吵，拿起伞就准备进去找曾芹。</p>
“喂——”</p>
凌焰捏着烟盒叫人。</p>
然而，江渝没有继续要搭理他的意思。</p>
下课铃响。</p>
凌焰像是骤然听到比赛枪声一样，身子猛地窜起，卧槽一声直接跳了起来。</p>
说话的声音很轻。凌焰在这一声平静无波的嗓音里莫名找到了什么，望着江渝的目光忽然变得玩味。</p>
江渝不动声色，却也没移开视线。</p>
离得近了，曾芹皱眉，眼神霎时雪亮，盯着乖模乖样的凌焰，沉下脸，“你又抽烟了？”</p>
曾芹转头笑觑江渝，想了想，“江渝。你就叫他江老师吧”。</p>
“江老师好。”</p>
江渝没应，一脸莫测，身高高出一截的凌焰气焰稍短。</p>
曾芹看上去很高兴，两人碰上面，就一直在说着什么。</p>
“……给你介绍下我学生。”</p>
曾芹带着江渝走向凌焰。</p>
有立刻原路折返。</p>
凌焰抬头，也不看人，低声问道：“你等人？”</p>
江渝又看了眼腕表，过了会冷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复。</p>
周遭人来人往的学生，热闹又嘈杂。</p>
不过曾教练却像没看到自己似的，下了楼梯后走向了……</p>
凌焰看不清江渝的表情，不过应该是笑的。</p>
至少比不上此刻的十万火急。</p>
上次抽烟被曾芹抓到，挥手就是五轮一千五自由泳。</p>
差点没命丧泳池。</p>
江渝头也没回。</p>
可是没几步，江渝就停下了脚步。</p>
凌焰视力极佳，老远也看见了楼梯上穿着深蓝优雅衬衣裙，满脸笑意走来的曾芹。</p>
动静太大，冰雕一样立在一旁的江渝才又施舍了他不轻不重的一眼。</p>
手上的烟还没抽完，凌焰猛抽几口，气流倒灌，又给自己呛了一把。</p>
一米九的个子，宽大运动服，躬腰猛咳的时候，t恤隐隐勾勒出的肌肉无比紧实，精悍流畅的肩背线条，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力量像是时刻蕴蓄，就连咳嗽都咳出了惊天动地的震撼。</p>
凌焰差点跳起来。</p>
“没——没啊！”余光里瞄到江渝似笑非笑的嘴角，手心忽然有点潮，凌焰握拳背身后，开口想也没想：</p>
“是他抽的！教练，江老师和我一起到的——我包还在门口呢！我们刚才就在那块等的您。”</p>
这个人的视线像是裹着什么，不说话就让人无端发憷。</p>
其实也就几秒，但在凌焰的感知中，江渝过了好几分钟才对他微微掀唇说了句：</p>
“你好。”</p>
门口抽烟二人组视线交汇，都在彼此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点……复杂情绪。</p>
“凌焰，大三。校队上届的游泳冠军。这次要代表学校出征多伦多联赛。算我手底下带出的最好一个了。”</p>
凌焰望着江渝呵呵傻笑，好学生样询问道：“教练，怎、怎么称呼？”</p>
“等谁？学生？老师？我说不定认识。”</p>
凌焰觉得不能白抽人家烟。捻了捻烟身，雨气氤氲，烟身白|皙洇软，脑子里忽然又冒出那截被打上光的修长脖颈，不知道——</p>
凌焰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