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两步走到她的前面,高大的身躯遮住了一部分的冷风,宁晚抬头看着他挺直的背脊,修长的腿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更长,她眼睛毫无防备的潮湿。
终于她看见了那家素三鲜的粉丝店,没想到晚上十点多这家店还开着门,她搓了搓手走了进去,老板认得她。
宁晚脱掉了帽子露出了一张粉白的小脸:“老板要一碗素三鲜米线。”
程驰西拉住了她的手臂:“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
宁晚皱眉,伸手拂掉了他抓着她的手。
程驰西看着她排斥的动作,他转身进了屋子,拿了羽绒服,跟在她后面,一出宾馆的大门,冷风扑鼻而来,可怜的路灯微弱的光照得这座小县城孤单而破败,她把手揣进兜里,沉默的走在了前面,程驰西走在她旁边。
她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远远地看着他,他在冲她笑,脸颊上的酒窝熠熠生辉, 可是她就是走不过去,喉咙终于能够发出声音, 她惊恐的叫道:“程驰西!”
下一秒,她一身冷汗的坐了起来,浑身都像是脱水的鱼,她呆呆愣愣的坐在床上, 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会突然梦到了程驰西,真是阴魂不散,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久,只睡了2个多小时,不知怎么,宁晚想起了第一天吃的那晚素三鲜米线,她穿上了羽绒服,推开了房门,带着毛茸茸的贝雷帽,脖子上裹着毛茸茸的围巾。
“过来。”他说。
宁晚蹲在原地, 死也不肯走:“累。”
“你过来我背你。”
“我来找你,就是想解决问题的,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他舔了舔唇,他们之间需要一个台阶,宁晚点赞了复合的微博,说明她心里是有他的,既然她也不想分开,他们之间就不该这样,他以为他能放她走,可是他没办法看着她跟他再无瓜葛。
她让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喜欢,习惯了她的一切,却在最后全部收回去了。
“你以为我想跟你吵架?”她看向了他黑色的眸子。
央央:那你要狠心让他痛,痛到他自己放手
宁晚:嗯,我会的
说总是轻而易举,真的做起来又是另一番滋味,离开他,已经是她鼓足的最大勇气,如今她又要鼓足勇气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什么是痛,大概就是伸手可以得到,却要生生的推开,因为她知道现在伸手得到的不过是裹着糖的刀,最后的结果她已经尝过了。
程驰西在她对面坐下,宁晚低着头,并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她缩在衣服里,整个人看起来又小又可怜。
“我们谈谈。”他说。
宁晚看向了他:“没什么好谈的。”
两个人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浅浅的叠在了一起,一阵寒风吹过,宁晚缩了缩脖子,她的脑子里很混乱,从没想过她和他会在这样的地方再相逢。
“冷吗?”他开口,说话的热气在嘴边弥散开。
宁晚沉默着,没有说话。
隔壁的房门也开了,宁晚看到了程驰西推开了门,他看起来很疲惫,黑眼圈很重。
“你干嘛去?”他问她。
宁晚把小脑袋缩进了衣服领口,并不搭理他。
宁晚扬起笑脸,可是脚步却钉在了原地,怎么也动不了。
“怎么了?”
宁晚很着急, 怎么也迈不开腿:“我,我……”
老板给她上了素三鲜米线,宁晚不想继续搭理程驰西,她拿起了桌上的筷子,挑了一筷子米线放进了嘴里,别看这碗米线卖相不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程这个臭不要脸的煞笔。
☆、不难
宁晚做了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高中时候, 程驰西和她还没有闹得这么僵, 他们出去郊游,宁晚跟在他屁股后面, 踩着他的影子, 阳光在彼此发间跳动着, 她踩累不肯走了, 程驰西回过头来, 他跟她隔了有十几米,他在前面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