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我愿意相信你是信守承诺之人。但,若你食言,若你敢再招惹长安,那你就只能活在最阴暗的角落里,不论以后对长安做的一切后悔与否,都只能站在暗处永远也别想光明正大!”
呵,常三还真是了解他。
以福春楼掌柜的身份与她周旋,不惜威胁恐吓。他可不就像是一个活在阴暗角落里的变态。
食髓知味。
所以,他在心里其实隐隐有了一个念头,但那也仅仅是一个念头而已, 他并未打算将其付诸行动,
他曾经答应过常三,只在暗处护着她, 绝不主动招惹。
关于这件事,他去问过宋梅娘, 掐头去尾, 并没有提常长安的名字。
可是, 连宋梅娘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几十年来, 他早就习惯了夜间惊醒, 然后便是一夜无眠。没有哪一夜如同在她身边那样安稳过。
烛光摇曳,拉扯着屏风上的影子。
一屏之隔的沈宴看着轻微晃动着的影子,入了神。
她来京城也不过才几日, 他却破天荒的睡了两次安稳觉。
拿过一旁的绒毯,给常长安披上,随后离开。
一炷香后,三名丫鬟打扮的女子,提着木桶热水进来,将趴在桌上的常长安唤醒。
半睡半醒的常长安,迷蒙着双眼。安安静静,老老实实任其折腾,洗完澡,穿好衣服,被扶进书房里间的
看,这并非他主动招惹她,只是命运如此而已。
他不过一介凡夫,又怎能和天命抗衡。
沈宴看着屏风上已经困的趴在桌子上的影子,不达眼底的笑意越扯越大,带着种妖冶的不真实感。
沈宴实在看不过去她这么散漫的坐姿,揉了揉眉心:“认真点!”
仗着没人会看见的常长安,一动不动,十二万分的诚恳道:“是,大人。”
沈宴:“……”
所以,在阿烟找上他,想要为常长安在侍郎府谋求一个教书先生的职位时,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甚至怕常长安不会答应,他还循循善诱告诉阿烟关于常长安在福春楼的事情。他知道常长安对那位“掌柜”的忌惮。甚至连在睡梦中都没忘记骂他是变态。
侍郎府如此好的一个避难所,她怎会不答应。
为了以防他言而无信,常三更是想出那夜的杀人入狱,来让常长安彻彻底底的对他死心。
所以,顾寻这个身份,即便他现在想用,常长安怕是也不会领情了,而且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那晚临走的时候,常三丢下了一句话。
三年前那次偶然,让他以为不过是因为连夜赶山路又受了重伤太累的缘故。所以, 之后,他曾如法炮制过,可是依旧没有用。
宋梅娘开的各种各样的安神药,也同样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也许是那三晚, 几十年未曾有过的安稳,让他贪恋。
而这两次, 都与她有关。
他记得, 三年前在山上木屋那一夜也是。
她身上似乎有一种安神的东西。
半响,直到那道影子彻底不再有动静。
沈宴悄声出去。
那名几乎每时每刻不眯着眼,挂着笑容的胖左青,端着一鼎做工精致的香炉进来,放在常长安桌旁,点燃。
常三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常长安一定会考上的。
☆、第三十六�
房间一片安静, 只有偶尔翻动的书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