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间说, “没你的事儿，好好坐着。”
“不舒服就请假啊！你们俩平时没事儿两节课有事儿请半天的气势呢！”
梁见急得不行, 胆大包天地吼他：“到底怎么了？你们俩在厕所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甚至比平时还正常。
没管老万最后是怎么劝走的办公室里的家长, 没管急得绕着他公转了差不多两百圈的程航, 也没管班主任给的一天假。
林间陪着他回教室上了一上午的课, 记了一上午的笔记，中午把人领出去吃了口饭。
“如果你们再来一次，我会转学，不用找我。”
时亦转过身，往办公室外走：“如果……你们还会有一个孩子。”
“小亦。”时母追了两步，“等等，我们——”
现在这个家没有任何改变。
程航帮忙整理出来的笔记没有用，老万背着他打的、以为他不会知道的家访电话没有用，有用的只有那几条学校发的、带了分数排名的短信。
固执地、坚信他是被什么人带坏了地，想要勒令他回去。
程航看着他：“你们班主任没说, 林间没说，我也没说。”
……
时亦把中午饭吐干净，靠着墙歇了一会儿, 想接点水漱漱口，身边已经递过来了瓶矿泉水。
“没事儿, 不用说话。”
轻牵了下嘴角。
他忽然觉得很累。
那种有段时间没体会过的，从心底笼罩着他的，没法逃离又没法摆脱的累。
“……”林间把他按回去：“我掉厕所里了。”
梁见愕然：“靠？！”
林间没说话, 看着仓促虚掩上的班门, 眉峰蹙得死紧，一点点松开手里差点儿被攥断的那根钢笔。
下午第一堂课刚下，时亦就匆匆去了洗手间。
梁见被身后过于不正常的气氛刺激得坐立不安, 忍不住跟着想过去, 被林间一把拽回了座位上。
“间哥！”梁见有点儿着急，被他按在椅子上往起蹿, “二当家是不是不舒服？”
他背对着他们弯下腰，安安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扶着桌沿站直，没再回头：“别再像对我这么对他了。”
第100� 第一百�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亦显得挺正常。
“准备很久了，不是今天，我会照顾好自己。”
时亦看着她：“妈妈，我很疼。”
时母打了个冷颤，张了张嘴，没能说得出来话。
程航没等他开口, 把瓶盖帮他拧开：“别说你了，我现在都不想理别人。”
时亦看了他一会儿, 没出声, 接过矿泉水含了一口, 漱了漱吐出去。
“他们俩问了一圈你新号是多少。”
原本可以不到这一步的。
可以好好说的。
上一次，他把压抑这么久的东西都发泄出来，仓促地逃离了这个叫他窒息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