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经验，信与不信在你，不在吾，也不在大智慧。”</p>
缺舟顿首：“尊驾是不相信我吗？”</p>
燕风元嘉看着他合拢双手缓缓说道：“吾信你，也信大智慧，但不信地门。”</p>
“何者作儒生，何人识佛缘，尊驾既知地门之名，何故多此一问。”缺舟一帆渡的目光落在了琴案另一端的香炉之上，青烟扑朔暗香。</p>
燕风元嘉目光也落在了那只小巧的香炉上：“礼尚往来，你以笛声引吾，吾以琴声遇你。吾之后辈私入禁地已是失礼，吾亦不可以讨人。”</p>
“若他们是自愿留在地门呢。”</p>
“在下，缺舟一帆渡。”吹笛的白色身影止奏转身，面目平和丝毫不见失利仪态。</p>
“缺舟一帆渡，缺舟如何渡。好名。”燕风元嘉亦抚手顿弦，七弦手下息音。</p>
“身在佛国，耳闻梵音，可惜先生却与佛无缘。”缺舟一帆渡移步走至空留的矮座提衣跪坐。</p>
“这笛声……”元嘉眼神一瞬空茫却是即刻清明如常，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地门果真麻烦。”</p>
燕风元嘉广袖一扫，划出古木琴案，染江山七弦浮动，空灵乐曲忽闻，一弦弦压过笛声。</p>
如泼墨渲染，天色明暗混沌，周边景象斗转星移般变幻，散去乡村蛮野的枯凉，亭台楼阁玉立，数里桃花清绽，一方清池倒映天迹两方异色纠缠。</p>
“危害更甚。”指尖抚过七弦正宫，元嘉浅声说道：“大智慧也不过凡人，也有七情六欲。”</p>
“是，不过一百零八个凡人。”缺舟一帆渡点头。“也不比两百零八位圣人。”</p>
燕风元嘉停之笑一声，拨响一弦锦绣：“哈，待客却无茶，着实失礼，吾便一曲待客如何？”</p>
怪，嗯？”收拢的卷轴上草草几笔作画，意味不明的小故事偷偷告诉所阅之人的又是什么。</p>
无故事就是他的故事，吃了别人的故事，就是他的故事。</p>
“嗯？”燕风元嘉将卷轴卷好收进衣袖，他从达摩金光塔入口进入时恐怕是出了一点小问题。</p>
“哈，但尊驾所求与地门夙愿有何不同。”缺舟一帆渡轻笑一声，虽然结果有一点出乎意料，但他却不是全输。</p>
“有不同。”</p>
“如何不同。”</p>
元嘉说道：“是自愿还是被自愿。”</p>
缺舟一帆渡不语，他还未尝试。见对方不语，元嘉便继续接过话题：“本为宏图大道却要折翼泥泞间。”</p>
“尊驾此语暗藏锋芒。”缺舟说道，“又怎知这一条是泥泞，哪一条是康庄。”</p>
“所以吾只好请先生一叙。”燕风元嘉拿起搁在案几一侧的羽扇徐缓摇动，“请先生解惑。”</p>
缺舟一帆渡却将手中天人笛放落案几之上，与玉琴并侧。“尊驾有何疑惑需缺舟解答。”</p>
“吾儒家之人可在地门。”</p>
礼、乐、射、御、书、数六道形制相同，纹绘各一的屏风立于眼前。</p>
自名随琴音，几语话出身。</p>
“吾名执明章循燕风元嘉。”</p>
“甚好。”</p>
“此曲何名。”一曲终末缺舟一帆渡出声问道。</p>
这个地方可是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信仰佛的村落。</p>
点燃油灯，幽暗的灯火隔着壁笼在墙面上跳跃，映出歪扭划痕。</p>
忽地，玄奇之地起了玄奇之声，笛声悠扬缥缈，应是漫远又近耳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