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麽小心翼翼吧,你爸元旦回来麽,还是你过去找他?”
“我的意思是这两个月中间变数很大,不一定只有这两种可能,如果和你约好最后又失约,你也会不开心。”
楚阔翻身而起,面带疑惑地盯着他:“我回来跟你聊了
“都可以。如果你觉得一个人突然哭起来太不对劲,就当又上了两滴眼药水。”
楚阔看他半晌,破涕为笑:“你这个人真奇怪,有这样安慰人的麽。”
如同宠爱一只毛绒公仔,向迩轻轻捏了捏他脸颊,尔后跟着笑起来:“你也奇怪。”
向迩点头:“那很好。”
“什麽很好?”
“你不用再记挂她了,”向迩坐上床沿,抬手按着他脑袋轻轻地摇,“晚上不会梦见她,也不会再好奇她长的什麽样子,这不是很好麽。”
“没有。”他笑出两颗门牙。
“那我走了。”
他真要拉门,脚刚跨出半只,叫背后一声拦住了:“那我说了你别笑我。我觉得我要哭了。”
不比其他人得花大半天来倒时差,楚阔走这一遭,只靠三小时的休息便再次神采奕奕,说着不累不困,结果两只眼睛熬得通红,原先是圆溜溜的玻璃珠大小,现在就成了窄窄细细的钩子状,还没原来的一半大。小眼睁都睁不开呢,晚上揣着兜赏星星,实在没法儿,他只好拿手把眼睛撑大。
星星是没瞧见几颗,脑袋重,折叠椅顺着重量往后一靠,楚阔摆出个脚比头高的姿势,朝向迩提议:“小道消息啊,元旦有烟火大会,这几年头一回,很难得的。你爸回来吗,如果不回来,要不要提前和我约?”
“还有两个月,我不能保证。”
“你怎麽知道我晚上梦见她。”
“嘴巴,”向迩说,“你会讲梦话。”
楚阔怔怔的:“她女儿说我应该哭一哭,是这样吗,像我现在莫名其妙要流眼泪,其实是我眼睛太酸,我很久没有睡觉了。”
向迩回头,楚阔抱着被子坐在床中央,笑了半天又不笑了:“其实我没见到她,我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她女儿一直在哭,我哭不出来,所以去滴了眼药水。我以为她死了,我就不会再讨厌她,结果没有,我还是连她的照片都不想看。”
“她和你长得像吗?”
楚阔茫然回想:“啊,像吧,但不是我想过的样子,这样一对比,可能我更像我亲生父亲,但就连她自己也不记得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