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平静道：“我家大人料到如此。”
我没有回答，只闭了闭眼睛，稳定心绪，向前迈出几步。身后那个声音却再度不轻不重地响起：
“但还有最后一件事，他想公主应当知情。”
“车马已备好了。公主殿下即刻便能启程。”他的声音郑重。
我噤了声，紧紧闭着唇。
隐隐黑夜中，身后宫殿若隐若现。
侍卫朝我躬身行礼：“公主殿下。”
我立刻认出，这是将军府的车马。
不是卫泱派的人。我虽有些失望，但还是在他面前站定：“何事？”
我帮忙准备了不少明日要用的肉食，正要回寝殿，路上却被一个侍卫拦路截下。他神色紧张，压低声音对我道：“公主殿下，有人在宫门前等您。”
他竟唤我公主殿下。我顿时警觉起来：谁会知道我的身份？
那侍卫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匆匆跑走了，生怕别人看见。
第48� 活人骨9
卫国的确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远处依稀可望大军压境。
马车行至一条隐蔽小道，侍卫替我掀开车帘，放我下来。
我紧紧地闭着唇。
眼前又浮现出卫泱的身影。是那日他抱着剑，眯着眼睛远远地唤我：“阿宴。我来接你。”
他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悦然。
我震惊异常，错愕地连连后退几步。
苏澜……
室内一阵尴尬的寂静。
我停下脚步。
他在我身后，声音不急不缓道：
“卫公子离开北地前，曾嘱托他照看好公主殿下。若陛下对公主不利，我等必将以死相博，护卫好殿下。”
我仿佛看到苏澜的寝殿灯火通明。
是他在等我回去。
我转过身，声音有些不稳：“苏将军的心意我领受了，但……我还不能跟你走。”
他的声音不无恭敬：
“我家大人说，他还欠着卫公子的恩情，希望公主殿下能出力救他一命，在此先行向殿下谢过了。”
我满脸讶异：“你的意思是……”
难道是卫泱？
我眼睛一亮，一时来不及追问，转身便向宫门处跑去。
一辆马车停在门前。
一名士官候在马车外：“殿下一路辛劳
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我终于转过身，直视着他。
“我跟你走。”
我轻声道。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我看着他，眸光明明暗暗，终于开口：“陛下那里，我会去说。”
“以后……再也不必这样了。”
从膳司回来，天已有些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