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司马。”谢延手捧一盆企剑白墨兰鞠躬作揖, 抬起头来,露出贱不嗖嗖的笑容。
小狐狸堵在他家门口,贺洗尘进退两难, 欲言“谢览之你个混账东西”又止,只能抿起唇委婉地撵客:“小郡公虽被太傅遣到我身旁充当近侍,历练心性, 却也不必连休沐都上门来,免得旁人闲话。”
“闲话什么?”谢延挑眉反问, “姑母让我保护你, 不就是明晃晃地透露众人其中深意么?再说了,近侍近侍,可不就得挨在身边?”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第82� 最高机密 7
贺洗尘的生活很无趣。
贺洗尘不自在地抽回手,应声道:“想必阁下是长康殿下,臣梁道。”
“梁道啊,好名字。”魏璘心不在焉地点着头,“你可曾婚配了?”
“……不曾。”贺洗尘突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您可快点走吧!”
***
魏玠的斋居朴素无华,矮桌上的博山炉燃起说不出名字的熏香,幸好味道温和,只让贺洗尘有些头晕目眩。他是过来奉还念珠的,奈何小皇帝似乎铁了心耍他,他等了一刻钟,人一直没出现。
她笑嘻嘻地将手里的石灰釉青瓷盆托高一点, 玉白色的花朵凑到讶异的贺洗尘跟前:“这丛企剑白墨是我托江南的从姊带回来的, 本来花期已过, 但没想到来到洛阳, 竟还未凋零,便连忙拿过来送与梁君!「墨者不白,白者不墨。墨者其名,白者其实。墨而能白,人浊我清 。」企剑白墨正合大司马品性。”
站在台阶上的贺洗尘透过墨绿轻盈的花枝与脸厚嘴甜的谢延相视,几乎要被那双在日光下明亮干净的眼睛闪瞎
上朝, 办公,一日三餐, 种花读书。除此之外,日子由寒入暖, 他身上的锦帽貂裘也换成了宽袍大袖, 行走之间衣袂翩翩,风度凝远,萧然尘表。
尽管贺洗尘怡然自得,可依旧十分无趣。
大概是为了搅他的雅兴——
只见魏璘瞬间眼睛一亮,笑得眉眼弯弯:“那做我的驸马吧!”
“不行!”贺洗尘皱起眉,断然拒绝道,“殿下莫说胡话,臣先行告退!”他转身拂袖而去,将黑色的念珠留在案桌上,也不管魏玠没见到他会不会生气。
斋居中的魏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满院的花枝树影衬得他越发光风霁月起来。
贺洗尘晕沉沉地一只手支撑着脑袋,一只手拿着阿修罗子念珠放在桌上。他的眼睫毛一扇一扇的,忽然闭上,仿佛陷入沉眠。微光从天窗洒下来,照在桌上,恰好将贺洗尘笼罩在其中。
贺洗尘睡觉也睡不安稳,猛地惊醒,抬眼却见一个俊美少年郎坐在他面前,拉着他的手颇为狎昵地摸了两下。
“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皇姊这里?”魏璘痴痴地笑着,眼睛里只看着贺洗尘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