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的心狠狠地一缩。
“我娘一辈子也没踏入卓家的大门，终生被你圈养在外院，她对你一片深情，唯一的心愿便是你能来看看她。但那年……她病入膏肓，我在卓府门外跪了三天三夜，也没感化你的心。不过就是来见她最后一面……真的有那么难么？”
“既是断了，便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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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阁幽暗的地牢之中，安国公被绑在石柱上，缓缓地脚步声传来，一点点接近，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渐渐出现，昏暗下，他看清了他的脸。
安国公狠狠地闭上了眼睛，绑架自己的是自己的亲儿子。
她那么胆小，她都经历了什么呢？那个昏暗的雨夜，她足足被人刺了十几刀，她当时会有多疼，多害怕，多无助……
卓慕青轻轻闭上了眼睛。
苏紫瑶咬住了下唇，缓缓摇头。
“表哥能如此劝人，为什么不能如此全己。”
卓慕青抬眸望向那飞落的叶子，缓缓地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亏欠了她。”
苏紫瑶早已泪流满面。
姬翎抱着她，卿卿拍着她的背脊，“睡一会儿吧。”
思思点头，哥哥的怀抱很温暖……
小姑娘就那样抱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呼吸匀称，却
“暴雨要来了。”
姬翎帮着思思裹了裹衣服，微微笑笑，“有哥在呢。”
顾思思点头，缩在哥哥怀中，只将他抱的更紧了。
姬翎摸了摸她的头，闻声笑道：“做噩梦了？”
思思点了点头。
她梦到了哥哥浑身是血……
“你不可办傻事，就算不为卓家，也是为了你自己，宸王卧薪尝胆，隐忍多年，你，不是他的对手。”
卓慕青嘴角轻轻一动。
“胜者为王，败者寇，昔日我能助他得了这天下，今日便亦能毁之！”
苏紫瑶立在那，身子微颤， 朝着卓慕青谛视过去，但良久良久，她都没有开口。
秋风瑟瑟，日头隐于乌云之间， 凉意骤起。
俩人一个坐着， 一个立着，持续良久，良久……
卓慕青一声冷笑，“好一句既是断了，便是断了。”
他就此回头，跨步出去。
安国公又是狠狠地一闭双眸。
“为什么？”
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失望。
卓慕青沉默许久，张开了口，“因为，你害死了我娘。”
“那我呢？我便是一厢情愿，连换来表哥的同情，怜悯都不能？”
卓慕青没有回答。
寂寞的秋，寂静的下午，风吹起男人的衣衫，吹动满地黄叶。
“亏欠？”
卓慕青没再说话，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亏欠了她一生。他那般的爱她，却让她白白地跟了他一辈子，早早地断送了性命。
“哥，突然好害怕。”
姬翎微一皱眉，“诶？哥说了，有哥在呢，莫怕。”
“嗯。”
外头一声惊雷，狂风蓦然袭来，吹开了小窗，吹灭了室内几盏蜡烛。
顾思思吓得一个激灵，“哥。”
别怕，姬翎搂住妹妹，轻声安慰，这时侍女也匆匆赶来，赶紧关了窗，重新点燃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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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思猛然从梦中惊醒。姬翎正在床边看她，见之一惊，“思思，怎么了？”
顾思思瞧见哥哥好端端地就在身旁，舒了口气，缓缓地靠近了他的怀中。
“表哥能否告诉我，一个人， 你能为他付出所有， 甚至是生命，可是他， 就是不爱你，应该怎么办？”
卓慕青攥了攥手中的杯子，“或许他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做任何事。”
苏紫瑶鼻息一酸，双眼便朦胧了。她笑了一下，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