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容予还贪心地希望能再久一点。
以至于程淮启想按电梯的时候，被陆容予阻止了。
“我们还是像平时一样走楼梯好不好？”声音沙沙的。
又软又甜。
“嗯？”
程淮启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她。
比她中午自己踩雪的时候更有幸福感。
吱呀——
冰天雪地里，陆容予心间含羞的小花儿却忽然扬起了头，勇敢地绽开了。
谁都没有说话。
天色微黯。
白茫茫的街道上渺无人烟。
头昏脑涨的陆容予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嗯”了声。
陆昱兴开车带她去了最近的医院，不到十分钟的车程，陆容予却被颠得头疼欲裂。
刚进了急诊的大厅，那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就让陆容予一阵恶心，赶紧跑进厕所吐了起来。
程淮启把她的被角掖紧，又俯身在她滚烫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才转身离开。
陆昱兴提前下了班。
他到家的时候陆容予还没醒。
“先吃药再睡。”
陆容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着他的手把胶囊吞了下去。
“……你要走了吗？”陆容予看着程淮启，眼神可怜巴巴的。
程淮启一直把陆容予背到她的床上才放开。
“我去给你倒点儿水，喝了药睡一觉。”
程淮启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门。
双手勾住她的膝窝，稳稳地站了起来。
女孩儿很轻，背着没有半点儿重量感。
但他还是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
虽然精神振奋，但还是挡不过身体的疲倦。
程淮启愣了愣，没说话，脚下却转身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小姑娘餍足地趴在他身上，有些费力地悄悄把嘴角弯起一个大大的弧。
陆容予垂下长长的眼睫，伸长了脖子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真好。”
他轻轻“嗯”了声，勾了勾唇。
不知是因为背了个人还是因为雪地难走，不足十分钟的路程却花了两人将近二十分钟。
“程淮启。”
她轻轻喊他的名字。
带着轻轻的鼻音。
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积雪卷进了肚子里。
陆容予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和程淮启一步步踩进雪里沙沙的脚步声。
他每走一步，堆积的雪面上就凹下两个人的重量。
出来的时候整张小脸煞白。
陆昱兴看见她床头柜放着的连花清瘟胶囊，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烧还没退。
“小予，醒醒。”陆昱兴把陆容予扶起来，拍了拍她的背。
“醒醒，爸爸带你去医院看看。”
程淮启柔声道：“等你睡着再走。”
“嗯！”
陆容予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铺天盖地的疲惫感顷刻间排山倒海而来，陆容予忍着头疼把外套、裤子和有些湿哒哒的袜子脱了，窝进被子里。
烧水要些时间，程淮启兑好一杯温水进来的时候，陆容予已经昏昏地睡了过去。
程淮启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皱着眉睡去的女孩儿。
程淮启的肩很宽。
还带着薰衣草混着他洗发水清爽的味道。
让陆容予的心口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