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格黎叫他,愣愣地点点头,起身往水房里走。仍是下盘不稳,走路打飘,像游魂一样。
老屋两间卧房,相串,格父在外面一间,两张床,格牧没回来,格父让格黎拾掇了一下给纪碣住。
熄灯以后好久,纪碣还没进屋。
纪碣人高马大,又喝醉了酒,根本拽不动,她使劲用力,反而把他衣服拽成了两截。
格父:
格黎:
格黎眉头紧皱,不耐烦地看了纪碣一眼。
他哭得更起劲了,眼泪鼻涕一块儿流,你总是呜不接我电话我就找了个女人来气气�
我我才没有对不起你说到这,纪碣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扒着格黎的裤腿,顶着一张十分精彩的脸蛋冲她道歉。
他不知道是怎么到的饭桌上,格父给他倒了点酒,喝得醉醺醺的时候,他突然不可自抑地嚎啕大哭。
格父一激灵,酒醒了大半,连忙安慰他,问他怎么一回事。
哇阿黎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是纪碣。
他轻轻地笑了下,贴着她的耳朵叫道,老师。
纪碣:反正我是脸皮不要了.jpg
囡囡,你老实跟我讲,那个小伙子跟你什么关系?
格黎沉默了一下,朋友。
格父就没话了。
纪碣。
她一脚把脸盆踹翻了,他的脸栽到水泥地上,撞疼了,他就翻过身子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盯着头顶的光,目光逐渐清明。
抽不动,纪碣甚至赖在了她腿边,对不起,是我错了。
纪碣。她呡紧了唇,你觉得你现在有意思吗?
阿黎他看着她的眼睛,确认她是真的生气了,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囡囡。格父叫她,你快帮我去看看,小碣同志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啊。她又只好开灯,往水房去看看。
木门大喇喇地开着,格黎推开门,纪碣浑身赤裸,头埋在空脸盆里,咕噜咕噜吐了一滩子黄尿。
喝醉酒的纪碣稳如老狗。
之后格父给纪碣灌了两碗醒酒汤,他才稍微好了一点。
格黎洗完澡后,招呼纪碣去洗。他坐在堂屋的长条板凳上,眼睛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囡囡!
格父看得着急,人小伙子都哭成这样了,都说酒后吐真言,天大的误会也该解除了啊。
爸。格黎被他扰烦了,抓起他的衣服领子就要往外边走,这件事您就甭操心了。
老人家拍着他的肩膀,扭头看格黎。格黎冷眼旁观,往嘴巴里丢了颗花生米。
我我纪碣趴在桌子上,泪糊了一脸,抽抽噎噎地,我没有和别的女人乱来
没有啊没有格父是个温吞性子,最见不得人哭,看纪碣哭得可怜,就拿手薅格黎的袖子,让她帮着劝劝。
黑暗里,格黎睁眼望着天上的明月,直到听见外间传来拉被子上床的声音,才闭上了眼睛。
半夜被热醒了,像身边挨了一个火炉。按理说,她开了窗,山里绿荫多,下半夜吹的风凉爽得像天然空调。
格黎睁开眼,先往窗户看,没关,往近了,赫然发现腰上搭了一条手臂。她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声。
赶紧洗洗睡了。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关好门走了。
回到屋里,格父还没睡,撑起身子问她,囡囡,没什么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呵。
放开我。
她面无表情,眼睛里没有一点别的情绪。于是纪碣就讷讷地放开了她。
看着她切菜,生火,再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