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经历过太多事了,多得二人躺到被褥里后才到现在才意识到男女同屋是一件多么不妥当的事。
谢子澜盯着窗边那层薄薄的窗纸看,月亮模模糊糊的身影挂在天上,他只看得到一个圆亮的点在漆黑如幕的天空中。他慢慢地翻了个身,椅子便发出不小的动静,他的脊背都冒出不少的汗水来。
他想在这个寂静只有风雨声的屋子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耳边除了那些哗啦淅沥的风雨声,还有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那我今晚便不睡了,等天晴了再去修屋顶。
你这破腿怎么上屋顶?罗扶裕啧啧两声,毫不留情地问道。
你毋需管我。谢子澜并不松口。
谢子澜只觉得心脏的底部猛地沉了一下,他又莫名感到胸闷,往前走了两步坐在另一把凳子上。
罗扶裕走到榻边,将刚才整理好的被子抱到一边的凳子上,把他的被褥放到榻上,整理好之后,扭头对他说,睡吧。
谢子澜不解地望向她,眼神再瞥向她放在凳子上的床褥,皱着眉问:你呢?你睡哪?
他一点都不着急慌乱,看着她这副烦郁模样又觉得好笑。
罗扶裕暗骂自己傻,关了门,将喧闹都隔在门外,心都似乎静下来了,这才把蜡烛重新点上。
微弱的光明重回屋内。
黑色的影子顿住了,谢子澜的理智也在此刻瞬间回炉,他的魂好像飘回来了。
风雨都在此时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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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月亮却不知在何时跑了出来。
清冷的月光洒在不远处的窗户上,再透过窗户将人影投射到屏风上。
人影身姿纤瘦,脱了衣服后,平日能扛起两担干草的肩膀都显得瘦弱。她弯腰掬水,柔软的腰肢慢慢弯下,掬了水后直起身来,用水洗着身体。
她不知自己在榻上躺了多久,久到她都已经习惯了自己微热的身体和狂跳的心脏。
她听到谢子澜夹在风雨声里的均匀呼吸声。
他睡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在这幽暗的环境中抚平视觉阻碍和误伤他人给罗扶裕带来的烦躁不安。她点点头,走之前又问了一句:你没流血吧?
没有,你还不够重。
罗扶裕现在可没开玩笑的心情,她掠过桌子去柜子里找到火石,又走到灭了的蜡烛边上。
他望向窗户纸上的那个圆点,渐渐陷入沉睡。
罗扶裕睡不着。
一是因为谢子澜在她不远处躺着,二是因为她身上还穿着湿透的衣服。
两人你来我往好几趟,最后是罗扶裕输了。
她睡榻,他睡椅。
时间已经不早了,罗扶裕整理好二人的被褥,就赶着谢子澜去睡,等他躺下后,她才熄了灯也躺在榻上。
罗扶裕摆了摆手,屋子的角落里拾出一把落满尘的躺椅,她把躺椅架好,躺椅不小,可以睡人。她指了指那张椅子,我睡这里。这雨太大了,你那屋现在补不好,硬上去待会儿被雷给劈了可得不偿失。
谢子澜浸在骨子里的风度自然不可能让罗扶裕让了床给他睡,他的眉头皱得紧紧,声音都不自觉地变得严肃:就算是这样,也该是我睡椅子,你睡榻子。
你不是病了嘛。罗扶裕不肯。
谢子澜不知何时已经自己站起,罗扶裕丢下石头绕到他的身后去看他的伤,手指穿进他的发根里,仔仔细细地确认没有伤口后,她才松了一大口气。
谢子澜躲了好几下,罗扶裕却像贴在他脑袋上的挂件,寸步不离,他只能站在原地任她检查。
没事就行。罗扶裕将他的发束好。
水在月光下都是有形的,黑色的水缀在她黑色的影子上,爬到她婀娜起伏的山峦上,聚成一点,再落到地上。
谢子澜仿佛能听到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不知不觉间,他的呼吸急促,脊梁沟里起了汗,胸口像被火烧到了一般,灼人难耐。他动了一下,身下的椅子发出动静,吱呀一声,如同一把钩子,尖锐的棱角划破了这旖旎的风光。
她抚摸着自己身上还湿着的衣服,叹了一口气后,摸黑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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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这椅子太硬了,又或许是风雨声太大,谢子澜睡了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醒了。刚醒时脑子还是一片混沌,视线都有些模糊,待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后,他彻底醒了
风呼呼地吹着,门被风推着往里面打,和柜子相碰后又发出砰砰的声音。
她的手颤抖着,打出的火花总是太小,或者蜡烛刚点上火就又被风吹灭,几次以后,她恼得差点把火石给丢了。
把门关上再打。谢子澜的冷静声音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