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踌躇着,脸上一番不好意思地问我:那你现在,还算有空吧?
我点头:怎么了?我看他有些为难的样子,知道他可能是需要帮忙,笑了一下:没事,有什么你直接说就行,我不算很忙。
关河洲像松了一口气,感激地说:的确有事情要问你,是关于图片编辑的,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我不想让她看到了再说几句倒胃口又让人无所适从的虚伪寒暄,索性脚步一拐,往回走。
走着走着,不知怎么走到了2班门前。2班里坐着几个不认识的学生,我不由得想起以前几次和司徒碰面的场景,那时候他好像就是坐在靠前面的一个位置上,认真专注的侧影格外撩人。
月月?有一个优雅如如同大提琴的熟悉男声在近前响起,我转过身,然后不得不仰头:关河洲?
咳咳,我清咳几声,索性跳过了一团乱麻的思绪,清声说:那个,司徒,我们快开始吧,练完还要吃饭呢。
嗯。他在我再三催促下,终于也没有再纠结,拿琴出来开始练习。
这一练就一直到上晚修。
嗯。我不好意思地开口,心里则是尤为雀跃,这时候的我,只想着能和他住在一起,早忘了他在练习时的严厉了。
好,那么,他顿了顿,语气柔和了一些:晚安。
晚安。我忍不住甜甜地说,明天见。
天,他怎么能这么毫无防备?我都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做坏事。
我还欲推脱,他下一个条件又堵住了我的嘴:除此之外,如果你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直接问我。
这个,确实是我现在需要的。
他沉默了一会,手掌覆上我的脸颊,目光低垂:你说呢?
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直接把他的手拿下来,有些古怪地反问他:你这样说...虽然和之琪亲近并非必须,可是,不碰他,我难道碰你不成?我故意这么说,仔细看他的反应。
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许,这个周可以暂时请假走读,这样可以增长练习时间。
走读?我以为他指的是我回家继续练习,可是,我父母这个周不在,我回去不太方便...
我知道。他沉静地说,我是指,和我一起练习。
喂?
月月。熟悉的声线从话筒那边传来,虽然不是第一次通话了,但我还是下意识脸热。
嗯,怎么了吗?
司徒男神:嗯,你呢?
我也是,跟你道个晚安(心)
司徒男神:晚安(心)
拿着手机走到外面时,我突然想起和之琪晚上夜跑的约定,他们现在还没回来,放学的时候应该很累了吧。
我拒不承认司徒那一番话的影响,以劳累为借口发了一条信息给之琪,说排练太累,暂时不约跑步了。
他后头可怜兮兮地发了个求摸头的表情包。
哦。我点点头。手上鼠标按键哒哒地响,小隔间里又落入了一片沉默。
我专注在修图上,没怎么关注他,多花了几分钟把东西改好给他看:这样行吗?
嗯!很好。他有些惊喜地点头,和他高大身材比起来,有些反差的活泼。也是,天天见他遛狗在湖边跑步,他的确是应该要活泼一些。
他身上的低气压太明显,我只好抬头看他:司徒,我们开始练习吧?
他指尖滑动,琴键上流淌出来一串急躁的音符。
司徒?我轻轻问他。
当然没问题。我一口答应下来,跟他去了办公室。
你怎么想到要找我问这个?我坐在电脑前修着图,问他。这是一张水墨风的海报,估计是话剧表演需要用到。
因为只有一个座位,他一个人有些可怜地站在桌边,也低头看着页面,回答道:我和林之琪都在篮球队,听他说起过。
他也知道自己太高了,后退了几步。
你准备走了?他问道。
也许是最近碰过几次面,我对他不算太生疏,点点头:嗯,班上没什么人,要回去呢。
由于各班彩排的原因,晚修的课都改成了自习,马老师剧本精良,听说过了,参加表演的同学们去吃了饭,又接着排练去了。
这下教室完全空了,我吃完饭,本来想直接在班上自习,远远透过窗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就瞬间退却了。
是班长,她穿着一身高贵的礼服正站在教室后门和几个男生说着话。
他愣了一下,居然轻笑出声,气氛顿时松弛了下来。然后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我被他这个好砸晕了头。我何德何能...不过,期限是演出前,难道他只是出于准备演出才这样答应的吗?我不自觉胡思乱想起来,怎么也不敢往自己个人魅力上找答案这样的东西,我怎么也比不过他。
虽然,我们亲过几次,虽然,我在他家留宿过,虽然,他也说过他和我音乐口味上有类同......许多个虽然过后,我也从来没有高估过自己,在我的意识里,我其实没变,还是以前那个偷偷喜欢他的那个陌生女同学,还是那个连招呼都不敢打的月月,只不过有了更多的经历,然后,仍为他这一道风景驻足。
明天见。
我纠结了一下:那,我的假条要怎么办?
司徒却说:我帮你一起解决。
同意了?
和司徒一起练习?我脑子转了个弯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
你是说我忍不住拔高了音量,马上又意识到这是在宿舍阳台,小声说:你是说,我住在你那里?
嗯。他很平静的回答道。
你知道,我们其实准备演出,时间是有点紧的。他开门见山的说。说到这个我同意,这个周五就是艺术节晚会了,说实话,我还是有些虚。
可是,现在的练习时间已经是能安排的极限了。我们中午练习,下午放学后还要练习,若不是教学楼下晚修就熄灯了,司徒肯定还是要拉着我继续练的。
严格意义上说,并不算极限,他说,我每晚回家还可以练习一段。
不知道为什么,发(心)都已经变成约定俗成了呢。我忍不住抱着手机在被窝里笑。
手机这时候突然又一亮,那边发起了通话请求。
这是干什么?我有些手忙脚乱地插上耳机,悄悄溜到阳台。
这家伙。我摇头笑着,放下手机。
回去宿舍先洗了澡,然后学了一段,晚上睡觉前,我和司徒照例发消息。
司徒,准备睡了么?
好了,事情解决了,那我就先走咯?
呃、等等,关河洲叫住我,我被分到的任务还有几张图,如果,还有不懂的可以再问你吗?他一只手悄悄握着拳,有些紧张的说。
当然可以。我无不可地答应下来,和他交换的社交账号。
不许,他突然低沉地说,我还要问,他就转头过来把我的视线定住,我只能看着他继续说:我不许你再去抱他、或者亲他、或者跟他上床。他说到后面,声量微微提高。
我不许,至少,在演出前,不要去碰他。他这样说着,语气很认真,好像之琪是什么令人玩物丧志的存在。
他真的撞见了,不、也许他只是稍微一猜,就知道了。可是他这样说,我也有些难堪,忍不住皱眉反驳道:司徒轩,你以什么资格说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