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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逆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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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暗交错的一瞬,沉默不语的迦陵直勾勾地盯着朱萸,刀锋般的雪亮眼睛闪射着不寒而栗的锋芒。

朱萸打了个寒战。

云姨被吵得头疼,未曾将小小的插曲放在心头,一手拽下一个烦人精拎在手里笑得无奈,笑得黯然:朱萸啊,云姨就不送你了。路上多加小心。

都给我下来,你们这样让朱萸姐姐怎么走啊。

左腿的娃娃咧着嘴,唾沫拉成丝黏在牙齿上:我不要朱萸姐姐走。

右腿的娃娃重复得更大声:我不要朱萸姐姐走!

迦陵脸色微沉。

方才暗暗涨起的一点点怜悯和好感瞬间被挥霍得一干二净。

人人皆知祭司迦陵生来就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冰块脸。

得到点头如捣蒜的回应后,云姨开始细数双胞胎的种种恶行。

什么李家姑娘新买的花瓶被碰碎了,王阿嬷家的果摊被踩烂了好几个果子,谢家偷偷溜出来幽会的二爷偷香儿时被吹口哨儿,吓得差点起不来啦......

迦陵听了半晌才终于明白,中间恰到好处的牵手出自云姨家的一对双胞胎。

可偏偏,

他不能。

那里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

车旁伫立着五六位身着黑衣的精壮汉子,周身气息内敛,藏在黑夜中随时候命。

西北水土出悍马,一个汉子拽着车前两匹筋肉彪悍,皮毛油光锃亮的枣红色壮马。

跟在他的身后,她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迦陵,这是什么花儿?我们大西北就没有哎!

悻悻碰壁时她总会不服气的嘟囔:我可是南国的客人哎!你怎么一点也不热情好客呢?

她一腔洋洋洒洒的热情被掀翻在地,无人问津。等到蒸发殆尽,了无痕迹时他又想起了曾经满溢的热切。

迦陵冷沉沉的声音在风雨中飘摇:

你要去哪儿?去多久?何时回来?

为何他们说你不回来了?

<h1>第八� 逆雨</h1>

回到馨来客栈时,碰见老板娘坐在堂中桌前训斥着家中两小儿。

两个小家伙正背着门口抹眼睛。

朱萸轻轻嗯了一声,目送着云姨拖着两只小哭包骂骂咧咧地走进了后院。

你去哪儿?

朱萸觉得自己耳朵被两个吵闹的小东西哭出了幻觉。

朱萸姐姐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朱萸姐姐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四下无风的明堂里,烛灯闪灭一瞬。

两个抱在朱萸大腿上的小粘包本就不亲冷冰冰的迦陵,此刻的祭司散发着莫名的可怕气息,于是乎手脚缠得更紧了些,鼻涕眼泪齐飞,鬼哭狼嚎共舞。

声音洪亮,场面壮观。听着头裂,看着闹心。

云姨也察觉到迦陵周身不同寻常的冷意,却又不知从何而起,只得先从娃娃抓起。

迦陵抿住嘴角的笑意,望向哒哒蹦下楼梯的朱萸,抬起的眉宇间冰雪消融。

刚要开口,两个熊孩子看到救星般哇哇地扑向朱萸。

朱萸一手牵着一个抱腿的小粘包哭笑不得。

高大的骏马刨着蹄子,绚丽的鬃毛迎风招展,烈烈的鼻响催促着赶赴奔腾的前路。

金雀一下一下用手顺着靓丽的鬃毛,时不时用软乎乎的语气同牵绳的马夫说着什么。听起来像是地方的方言。

谁都能一眼看出朱萸出身不凡。

可是覆水难收,旧日难回。

所以她怎么说?如何说?说什么?从何处说?

朱萸望向门口。

朱萸,你说话。

朱萸张张嘴,想不起该从何解释。

相逢虎山时,她叽叽喳喳的自我介绍:我是朱萸。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朱萸。你叫什么名字?

哭什么哭,都给我憋回去!

大堂里的伙计蹑手蹑脚地躲远了去,生怕自己惹火上身。

放你们出去这么几个时辰就能给我惹出这么一堆乱子来,明天通通给我上门道歉去,回来去祠堂跪好,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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