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
前面抱着吉他的歌手忽然换了歌。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裴至然果真是个守时的人。
黎落刚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裴至然便推门进来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帅气，只是比三年前清瘦了些许。
一周之后，裴至然来到她所在的工作室：“我同你结婚。”
手术很成功，黎落出院后一个月，裴至然同她举行了婚礼。来参加婚礼的人都笑称黎落这茫茫追夫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倒也算得上是苦尽甘来了。
苦尽甘来吗？
黎落从身后搂住他：“你不必有心理负担，也不必觉得欠了我。我是有条件的。”
裴至然身影顿住：“什么……条件？”
“同我结婚，你知道的，这四年来，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嫁给你。”
……
歌手的音色倒是不错，只是这首歌的调调却有些悲凉。
是了，她同裴至然的婚姻，不过一场交易。
毕业那年，裴至然的母亲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奈何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
那段时间，裴至然拼了命地跑遍了苏州的所有医院，却又满心失望地无果而归。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
也不过是分手
他在黎落面前坐下，定定地望了她几秒便将脸转向窗外：“找我什么事？”
黎落推开面前的摩卡，将一沓资料推到他面前：“签字吧。”
“这是？”
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或许从一开始便是一个错误。
黎落沉思了片刻，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拨通了裴至然的手机号：“我们见个面吧。这周日下午三点，深色。”
手机那头的男子愣了一下，只道了声“好。”
“所以，你让我用婚姻跟你做交易？”
“可以这么说。”
黎落松开抱着裴至然的手，绕到他面前：“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黎落便趁着裴至然忙碌之际，偷偷去医院同裴至然的母亲做了配型，结果配型成功了。
那是她自从认识裴至然以来，第一次见他发火。
她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成拳头，一下一下地打在走廊洁白的墙面上，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染红了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