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范宸燁放下手來。「要真有困難,曹教練應該幫得上忙。」
曹又巖不是一個普通的私人教練,他擁有數家連鎖健身房,在健身界有一定的知名度,經濟環境不錯,沒道理他的女友需要靠賣淫過日子。
「我受到威脅,不做不行」千尋抿著唇低泣。「我一直隱瞞著他,但不知他後來怎麼知道了,他來跟我對質,當天晚上他就出車禍了所以,是我害死他的」
范宸燁眉頭深深蹙起,霍地打轉方向盤停在路邊,轉過頭來,抓起千尋的下頷仔細端詳。
他一直覺得這張臉有熟悉感,是因為她曾參加過他的party?
兩三年前的事情,范宸燁其實已經不記得了,畢竟那只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插曲。
莫非是殺手?
這答案冒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千尋咬唇猶豫一會後,毅然決然抬頭道:
章木懷氣衝斗牛的大吼。
「嗯」淚眼婆娑的千尋點頭。
「去跟他道別,該走了。」
離開墓園,范宸燁詢問她家住址,直接把她送回家了。
交握的十指猛然掐緊,血液因為流動受阻,指尖變成了暗紅色。
「因為他知道了」
「知道甚麼?」
「范先生你真的是個好人」千尋覺得感激。
特地帶她來這裡,說這番話,就是想讓她放棄自殺的念頭吧。
范宸燁眼角在抽搐。
鬆了口氣的范宸燁走來她身邊。
「曹教練偶爾會聊起妳,他很愛妳,我相信不管發生甚麼事,他都不希望妳尋短。」
「即使我這麼髒?」
墓碑上頭刻有曹又巖的名字,顏色與他人相比顯得較淺,一看便知是近日才刻上的。
千尋心情激動的跪了下來,指尖輕撫他的名字,忍不住抱著墓碑痛哭失聲。
哭聲淒厲絕望,范宸燁聽了覺得不好受,便走了開去。
千尋跟在范宸燁後面,走進墓園。
墓園是中國古風設計,裡面倒是裝潢得現代。
燈光採用暈黃色,因此沒有冰冷的感覺。
他不落井下石的說:「最後他還不是曉得了。」而是沒有再說話,開車駛入車道。
車子駛往郊區,最後停在一間私人墓園停車場。
「這該不會是又巖他」
坐在范宸燁寬敞大氣的黑色房車上,因為只有二人,千尋顯得有些侷促不安的雙手交握在大腿上。
她不曉得范宸燁要將她帶到哪去。
偷覷一旁的男人,他單手掌控方向盤,另一手閒適托腮,千尋不由得想起曹又巖也常是單手控制方向盤,但另一手則是握著她的。
「妳沒想過一開始坦承,他會幫妳處理?」
「我不想讓他看到那些照片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有多髒我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當一個普通的女孩,如果他知道了,就算他原諒我,心裡一定也會有陰影我無法想像他若跟我分手我該怎辦所以我寧願隱瞞不說」
范宸燁聽了他的理由只覺啼笑皆非。
盯著這張秀麗臉蛋,一個畫面躍入腦海頂著大濃妝的千尋,穿著暴露的緊身洋裝站在他面前。
「妳賣淫?」他難以置信。
千尋羞愧地垂下眼簾。
「范先生,你可能忘記了,但其實我們很早以前就見過了。」
「甚麼意思?」
「有一次你辦的party,傳播公司派我過去,你當場識穿我只有十五歲,把我趕出去。」
「我我的工作」
「甚麼工作?」
范宸燁想不通有何工作會害死人,而且還是像曹又巖這般高壯的大男人。
感激的一再道謝後,千尋抹著淚,慢慢步上公寓樓梯。
入了家門,還來不及上鎖,後領猛然被拉,人被扔在地板上。
「載妳回來的男人是誰?」
他最討厭被說「好」跟「善良」,這樣的人,通常都是被打壓欺負,就像他旁邊的女孩。
連求救的膽量都沒有,倒是有結束自己生命的勇氣。
「想他的話,就來這裡看他吧,有公車。」
「妳是不得已的。」他頓了頓後又道,「追本溯源,要真說害死他的,是逼妳賣淫的人。」
淚眸悽楚望向一心勸她莫尋短的范宸燁。
「依我對曹教練的了解,好好過日子,不要再走錯路,才是曹教練對妳最大的期望。」
他回到行政大樓,裏頭設有花店,買了束花回來,沒想到卻看不到千尋了。
「該死!」他飛快地轉身四處搜尋。
千尋並未走遠,他很快地發現她站在下一階的墓地出口,面容呆滯地望向遠方。
范宸燁詢問過服務人員,隨之被帶往墓園區。
這裡位於半山腰,因此一走進墓園區便有開闊感。
服務員帶領二人來到曹家墓座。
「對,是曹教練最後的安居之所。」范宸燁開門下車。
與陳董吃飯時,他派助理去打聽曹又巖的後事,得知葬禮早已舉行完畢,骨灰放在一家私人墓園。
由千尋不確定的模樣,可見她並不知道曹教練的骨灰放在何處,說不定連葬禮都沒參加。
想起過世的男友,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聽見啜泣聲,范宸燁斜睨默默掉淚的女孩。
「為何說曹教練的過世是妳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