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仓皇而去的时候,一个黑衣小校悄悄走进大帐,双手递给凌玉城一封书信。
“大人,这是肃罗使节身边的随从,递给大人的密信。”
作者有话要说: 在大
稚嫩的童音铿锵有力,语调顿挫昂扬,清冽如金石相击。那使臣怔了一怔,慌忙躬身俯首:
“下官失礼,不知您是……”
“这是我朝天统皇帝膝下的十一皇子。”凌玉城淡淡接过话头:“怎么,连声外臣,也不会自称么?”
“这——”使臣硬生生地卡壳了一下。和北凉、虞夏不同,肃罗这样的小国历来都向大国称臣,而他们的国君继位,也必须得到宗主国的册封。不过肃罗的宗主国,可从来不是北凉——
“嘉佑元年,虞夏仁宗皇帝遣使册封。”
“哼!”
……无论如何,一想到繁华富丽的肃罗王都,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一片鬼域,没有一个人,能立刻下定决心说出一个“战”字。
但是,投降?……几百年祖宗基业,就这样,拱手交出去么?
当天晚上,凌玉城的行辕里,就迎来了肃罗国君的使节。
貌似您还是北凉皇后来的,之前也没挑这个礼数——使者默默腹诽。但是这话绝不敢大声了说,一个男人,一个曾经是虞夏的将领,当了北凉皇后,谁知道他怎么想?万一这声“皇后”踩到他的痛脚,这个煞星发起火来,汉山城岂不是灭得冤枉。
不过,明明肃罗的国境另一边早就变成北凉了,虞夏看似再过一百年也收复不了故土,还非要抱着那棵歪脖子树不放,北凉到现在才来找麻烦,已经是足够耐心了啊……
他立刻跪拜下去:“外臣拜见大凉十一皇子!殿下万安!”
一声冷哼把使者未尽之意全数堵了回去。他飞快地抬眼扫了一扫,凌玉城仍然是刚才那副闲适样子,一手托着茶盏,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案上,指尖轻轻叩击桌案。均匀的“夺夺”声并没有多高,一下一下,却像是记记都打在心坎上一样。
“……虞夏南奔,已逾百年。”寂静中,一个完全不该出现在军帐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使节猛地转头,才发现凌玉城左手边,端端正正地坐了一个男童。那孩子不过六七岁模样,锦衣窄袖,一顶小小的金冠在火光下耀眼生花。年纪虽幼,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却尽是和他年龄全不相符的庄重:
“尔国不知天命,不顺人心,于今犹奉虞夏正朔,视我朝如无物!到了现在,还问我们为什么要无端兴兵?!”
“我肃罗僻处边陲,大王即位以来,躬行仁义,素来不曾得罪于贵国。敢问贵国,何以无端兴兵,犯我疆域?”
“大王即位以来……?”凌玉城低眉垂目,把玩着手里皎如明月的薄胎瓷杯,看也不看使节一眼。纤弱无力的茶烟从杯中袅袅升起,连得他眉间的杀气,也像笼上了一层轻纱似的暗昧不明:
“大王?谁册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