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被来势汹汹的巨龙直接拍到了地上,悲鸿剑以一种非常刁钻的角度刺进黑狗的扫帚尾巴,将它紧紧钉在地上。
“师尊,你没事吧?”牛车上的释遥黑衣翻飞,衣袖随着牛车带起的风而拂过徐檀舒的脸。
徐檀舒瞥了一眼车头的老牛,老牛被释遥的灵力所控,几乎是拼了老命在奔跑,四个牛蹄都快跑烂了。
徐檀舒一手抵着剑,一手食指中指并拢,点出一道青蓝色的灵力,往前一推。
一股无形的气流便将两只尖爪隔绝开来,任它如何抓挠,也无法近徐檀舒的身。
徐檀舒闻言出声质问:“你与之前那些发狂的妖是什么关系?”
徐檀舒接着问:“你父亲为何不肯给县令卜算?”
“我与隔壁林伯的女儿怜儿青梅竹马,自小便有婚约,那狗县令的儿子前几日去妓院喝酒,厮混一夜后出来撞见怜儿便强迫了她,林伯去县衙状告狗县令的儿子不成,还被打了一顿板子,你觉得我爹会给那狗县令卜算吗?”千澄突然看向徐檀舒,“仙尊不觉得那狗县令该死吗?”
“仙尊便不要再白费力气,企图拯救妖族了!”千澄说着突然摇身一变,化作一只浑身黑亮的巨型黑狗,满嘴尖牙就朝徐檀舒扑来。
当地有一名非常出名的老相士,相术了得,是以经常有官家人前来请人,老相士往常都来者不拒。但这次县令老爷家里有人来请,老相士不仅拒绝,还口出恶言,诅咒县令老爷一家不得善终。
县令以辱骂官员为由,将老相士带回衙门打了一百大板,结果把老相士活活打死了。
于是老相士的儿子连夜闯入县令府邸,化成一只巨大的狗妖,将县令活活咬死了。
骞陌走上前去与他说了什么,两人便一起在林中寻找。只剩下释遥瘫在牛车上跟黑狗千澄相对无言。
过了片刻,徐檀舒手中拿着一块木塞从林间走出,又将木塞塞进黑狗的嘴里,将他抱在怀里道:“骞陌,走吧。”
黑狗不答反问:“呵,如今我已是仙尊的手下败将,仙尊何不动手为民除害?”
徐檀舒收回朝辟剑,摸出怀里的金铃,右手两指并拢,做了个旋转的手势,金铃变换成一条长长的金绳,将黑狗紧紧捆成了一团。
黑狗:“……”
“所以是你切去了妖族的手指与脚趾,让他们陷入癫狂?”徐檀舒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手脚?”
“我不过是用魔气浸泡他们的指节,再布下无心妖阵使其疯魔,若不是他们心中本来就有不满,又怎会被区区法阵支配?话说回来,不疯魔又如何配得上他们的身份,难不成终日给人端茶倒水,生儿育女,又与人何异?”
黑狗说着抬起自己的后腿,后爪俨然缺失了一块,“为了能顺利布阵,我的脚趾也献祭给了无心妖阵,若是妖王也有这份雄心,妖界如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徐檀舒与骞陌在妓院附近守株待兔了几天,却始终不见那马妖的身影。
马妖辛遥多日前杀害了三名嫖客,将尸体丢弃在城郊的密林之中。
徐檀舒师徒三人正是在城郊看到了死相可怖的三名嫖客才追查至此,三名嫖客都是被马践踏而亡,脑浆子都被踩出来白花花一片。
徐檀舒冷冷道:“你还要装吗?”
说罢不再理会释遥,转身将朝辟剑抵在黑狗脖间:“说吧,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妖界安于现状,各妖各司其职,仙尊可知道这对妖来说,其实正意味着灭亡,与人同化,还要遵守妖界规则,任人类欺辱到我们头上来!”黑狗冷笑一声:“妖活成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只有妖界动荡起来,只有乱世中的妖族,才会使人敬畏。”
黑狗力大无穷,眼看尖牙离徐檀舒的脖颈只有两寸距离,举着剑的那只手已力有不逮。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清风扑面而来,一辆牛车从远方飞快赶来。
黑亮的长剑从牛车上疾射而出,剑气如同一条盘卧的巨龙,巨龙发出一阵龙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黑狗扑来!
寒光一闪,徐檀舒手持朝辟剑抗住了黑狗的尖牙。
一旁的骞陌飞身而来,一剑抵在了千澄的脖颈上:“放开师尊!”
与此同时,黑狗扫动粗长的扫帚尾巴将骞陌重重拍倒在地,尖爪齐齐向徐檀舒抓来。
徐檀舒与骞陌找到这只狗妖时,他正在坟前给自己的老父亲烧纸钱。
“他是你养父?”徐檀舒站在狗妖身后片刻,突然开口问道。
“嗯。”狗妖千澄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又继续专心烧纸钱。
“收起你的剑。”徐檀舒拂起长袖,一股气流将悲鸣剑从地面拔出,又卷到释遥面前,悲鸣剑发出一声龙吟,又深深插进地底。
释遥一挥手便将悲鸣剑化作一丝黑色的气流,收进了袖中。
“妖界残害同类自有铁律,用不着我动手。”徐檀舒说着转身走进林中,似乎在搜寻什么。
释遥提醒道:“你的养父不就是人?”
“我养父不知道我的身份,当初我母亲被一人类女子交好,结果受她坑害而死,那女子将我丢在乱葬岗,我养父赶夜路时经过,听到乱葬岗内小儿啼哭,还以为是闹鬼,后来壮着胆子进去找到了我,他养我二十载,自然不能与其他人相比。”
徐檀舒问道:“你那妖阵布在何处?”
其中一名嫖客身上还戴着潇湘馆的名牌,上面正刻着妓女辛遥的名字。
按理说,马妖若是被切了手指而发狂,不应该接连杀死三个嫖客,还有意识将嫖客扔到城郊,所以不排除这是有计划的谋杀。
那现在守株待兔无果也是正常的。徐檀舒正想其他办法时,隔壁县内却又发生一起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