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截了当说:“我们不可能了,一别两宽吧。”他终究是看顾了晏祁的脸相,没有把出轨那种难堪的事说出来,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他已经抛弃过去,走向新生活,只希望对方也能如此吧。
*
晏祁带着泪花的眼摩挲抬头茫然问:“什、什么?”
段向阳闭眼轻轻拂去用力抓着自己手臂的手,言简意赅:“之前旅馆那次,我看到了。”
晏祁霎时脸色灰败,他向后踉跄几下,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的样子,口中喃喃自语:“不、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失魂落魄的他余光看到段向阳抬脚似乎要走,猛地回过神,又扑上去,大声恳求辩解。
听着熟悉的声音带着惊喜喊他“向阳”,段向阳有些恍惚,觉得与这个声音有关的一切回忆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遥远又沉重。
这是晏祁的声音,他不会认错,晏祁说话习惯尾音拖长,像在软绵绵撒娇,从前他就时长沉浸在这种别样的“撒娇”里,如今却今不如昔,恍如隔世了。
他转头,脸上还带着未能完全掩饰好的悲伤。
最近,医院那边遇到了一件古怪的病症,医生们连续几天加班开会讨论研究,因此沈秋暄回来的也比较晚。
今天又是段向阳先到家,他从公司出来,路过街边超市时,顿了顿,突然想到前些日子沈秋暄提到要做牛腩,虽这么说,却总有事打断,最后就不了了之了,他想着想着便有些馋了,于是把车停到超市附近,准备下去买些材料,等回去让沈秋暄实现他的“诺言”。
推着小推车行穿梭在超市各个货架中,对段向阳是个新奇的体验,他严格来说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有过的唯二两位恋人都是厨房好手,不需要他操心一点庖厨之事。
一定是那个贱人在吹耳边风,故意对向阳说自己坏话,不然以向阳对自己的情感,怎么会不顾自己的央求,狠下心说出与自己分手的话来,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越想,晏祁越肯定自己的猜测,他对自己的“假想敌人”竖起了高高的防备警惕性和浓浓敌意。
他开始疯魔地开发自己身边的关系,暗中调查段向阳身边的那个“小妖精”是谁,即使为此利益交换献身也在所不惜,当一次在和保镖情人做爱时,听对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后,穴里还插着肉棒的他一怔,神思恍惚,差点夹不住肉棒,跌下床去。
可是,尽管如此,他又是确实是喜欢段向阳的,他留恋着对方的温柔,以及对他毫无保留炽热真诚的爱,这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这种感情多么单纯啊,一看就是处子初涉爱情,刚告白的时候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讲得磕磕绊绊,脸蛋通红,所以他当时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这种赤诚的情感本应该是好好珍藏的,可是现在被他搞丢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这段恋情就这样断了,一定可以补救的,一定有方法可以再恢复原状的。
事业有成,爱情美满,段向阳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就连双方知道了两个孩子有往来的父母都暗自催着自家孩子选个好日期,早日结婚定下来。
和沈秋暄接触多了,段向阳才搞清楚他具体是做什么职业——主职医生,副职兼管公司,管理自家产业。
但据段向阳之前道听途说的,从来只有夸赞过沈家公子是怎样的经商鬼才,投资眼光如何独到,管理水平如何高超,倒是没听说过对医学行业还有涉及,想来也许是沈家为保护自家小子,对此实行保密措施吧,毕竟沈家也算是豪门贵族了,家里独苗苗却跑去当个小医生,还不知道要轰动多少人呢。
晏祁恨极了这样的自己,他没想到自己的事情竟正好被向阳看了去。
他的身体极为淫荡,离不了男人,在和段向阳谈之前,私生活就很淫乱,经常出去约炮,后来有了恋情稳定下来后才逐步收敛本性,安分下来。可前段时间澡堂的那次像个开关一样,让他没注意又释放了体内的淫兽,前情人以及约炮对象一个个都突然跳出来诱惑他,他哪里能忍住。
其实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他也唾弃这样的自己,可是他的身体忍不住啊,看到肉棒就走不动路,想疯狂舔吮那些野生肉棒的味道。
“不,那只是逢场作戏,向阳,相信我啊!我是爱你的,我、我一直爱的都是你啊……”
段向阳被扑得差点撞到后面的人,幸亏速度快才反应过来躲了过去,他连忙向差点撞到的人道了声歉,再转过身来,脸上已带了一丝冷意,周围又围上很多看热闹的指指点点之人,这更是让他心烦意燥。
本想双方安静和平分手的,却没想到闹到这种难看地步,晏祁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含泪连声恳求,倒是搞得他像个负心汉似的,可对着旧情人,他又实在狠不下心来动粗,若是别人,他可能直接就找人上手了。他原本就是个公子哥,性格好归性格好,却终归带了爱面子的劣性。
晏祁提着购物篮,冲上前来,抓住他的手臂,激动道几乎语无伦次:“向阳,向阳你还好吗?我很想你,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你怎么突然要提分手,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他的声音里含杂哽咽。
段向阳最看不得别人哭,特别是晏祁,虽然已经是前情人了,但他还是狠不下心来说重话,只是低声说了句:“我看到了。”
根据指示牌的指示,亦步亦趋跟着人流行走在列货区,段向阳对什么都好奇,这个看两眼,那个摸两下,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便直接丢进购物车里,很快,购物车便被各种“杂物”所堆满了。
今天超市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会到挤不动的程度,也没稀疏到零散几人,但这稍显热闹的环境对段向阳来说还是觉得蛮嘈杂,尤其是他出色的外表吸引了周围很多人的目光,大妈们指点着他大声议论“这小伙好俊”,姑娘们则小声讨论“小哥哥好帅”,这让他多少有些不适应。
于是他全程木着脸推着车,直到,经过一个货架,被一声“向阳”喊住时,他才变了脸色。
男人骂骂咧咧地捞起他,继续狠肏。
完事后,晏祁躺在床上,大张着布满痕迹的身体,穴口还股股流出精液,他也没管,只是反复在嘴里咀嚼念叨那个名字,那个让他一生也忘不了的名字,是痛苦,也是极致的欢愉。
他纠结起眉毛,苦恼地想段向阳怎么会和他搞在一起,这可让他如何事了。
晏祁咬着手指,神经质地开始思考,指尖被咬出一个个牙印,可他自己仿若未觉,眉眼低垂,一脸阴郁。
过了许久,一道白光划过他的脑海,他猛地站起,连椅子都被带翻,侧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啪”声。
他瞪大眼:一定,一定是这样,向阳一定是被外面的哪个人勾走了魂,否则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绝情,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沈秋暄工作忙,几乎是公司医院两边连轴转,但再忙,他也会抽出时间来和陪家里的恋人。
其实段向阳随着工作蒸蒸日上,休息的时间也在减少,两人平日里相处时间要是认真追究的话,也并不多,仅仅是晚上至第二天早上的一整夜罢了,白天多半聚少离多,所以两人心照不宣若是自己回来早的话就稍微等一会儿对方,可以随便自己先找些事打发时间,不会主动去催促抱怨对方。
这样的生活也让段向阳觉得十分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