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陆岷来说同样是一种陌生的情绪，陆少将怎么会不安，甚至畏惧？
傅轩按着额角，全身紧绷，任人都能看出他此时的愤怒。
这种愤怒当然不是向陆岷而发，而是冲着自己。
事实上陆岷本来也是喜欢并且乐在其中的。
可又有不同。
从陆岷分化为alpha之后，他每一次的发情期都在用尽全力抗拒这种特殊的欲望，他引以为傲的强大力量和始终坚持的自尊都不允许自己坦然面对这样的性事。
傅轩沉默片刻，想起陆岷那句有些无助的话：“他的精神力……”
医生叹了口气：“受过重创，几乎不可能恢复。”
几天前，傅轩就问过这个问题。
傅轩有力的胳膊挡住了那片玻璃，陆岷用的力气不小，几乎有一大半都深深插进了胳膊中。
鲜血疯狂向外涌出，傅轩抱住已经昏睡过去的陆岷，感觉腿都在发软。
“你的手……”
傅轩喉结滚动，眼眶发红。
比起心痛，胳膊上的伤痕简直不值一提。
若是陆岷不愿意……若是陆岷不愿意……
陆岷一直都是个心态很好的人，崩溃这俩字傅轩从没想到会和他联系上。
可直到现在，他才知晓失去精神力对陆岷来说是个多大的打击。
傅轩的心尖都在打颤，舌头抵着上颚，嘴里苦涩一片。
他竟然全然没有察觉到陆岷的情绪，如果过去几天的所谓调教是两个人都坦然接受的，那这就是情侣间的亲密。
可陆岷整个人是纠结的。
他无法控制身体上的快感，但精神上却一直处在高压中。就像是整个人都被彻底撕裂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堕入深渊。
去行云星之前，陆岷尚有精神力傍身，加上对傅轩的绝对信任，不论是难以自制的欲望还是搅乱理智的快感，他都有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
可回来之后，“失忆”的傅轩和消失的精神力，都让他……
害怕。
得到差不多的回复，他闭了闭眼，哑声道：“我知道了。”
他此时冷静下来，将最近发生的事翻来覆去想了个遍，终于想明白陆岷的心结。
在这样的关系里，傅轩本应该是掌控者，陆岷的一切快感、欲望都应该由他掌握。
医生从房间里走出来，眼神有些犹豫，看着傅轩还在出血的胳膊。
傅轩压根就没想注意这事，左手紧紧握着，眼神全是冷意，和压不住的担忧。
“没事，”医生摇了摇头，也不敢多说，“心理压力太大，受了刺激。”
那他这几日岂不是……
强暴。
这种残酷的事实让傅轩难以思考，他不能接受自己对着最爱的人做出了这样残忍的事。
陆岷手里捏着一片开裂的玻璃，因为用力，已经渗出了鲜血。
他不再看傅轩，抬起手中锋利的玻璃片，朝着脖子上的项圈割去。
幸好被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