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調羹將藥汁拌涼,婉娘一口氣將藥汁喝光了。
喝完藥後,她心想既然無事可做,不如回房睡覺吧,身體也會好得快一些。
回到寢室,和衣躺下,怎知人才剛睡著,石滄樵就出現在她的小院子裡了。
「姨娘,妳不趕快喝完,奴婢怎麼洗碗?」
「我自己洗就好了。」
「姨娘,這若讓妳動手洗碗,爺怪罪下來把奴婢開除可怎辦?」
「姨娘可別跟咱下人道歉,奴婢會折壽的。」
說罷,小蘭昂著頭走出飯廳。
婉娘望著小蘭的背影,輕聲嘆氣。
「姨娘妳說笑了,妳是主子,我是奴僕,要怎麼像朋友一般相處呢?」
當了朋友還不給整死?
「所以才說在院子裡時,就別有明顯的分際。」婉娘拿下她手上的抹布,「陪我說說話,好不?」
她還以為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樣貌不配「姨娘」這個位子,丫鬟們看不起她。
她盡可能地想跟丫鬟們友好,但她一沒錢,二在府中無勢力,能幫的大概也只有體力活,但她現在靜養中,加上謠言的關係,誰敢讓她動手?
婉娘就這樣莫名蒙了不白之冤。
婉娘無奈心想,這些丫頭個個年紀比她輕,嘴巴卻鋒利得讓人難以招架。
婉娘不擅長與人吵架,只能硬吞了下來。
「好,我馬上喝。」
「姨娘,」小菊捧著碗藥走來,「藥煎好了。」
「謝謝,放著吧。」她說。
那黑乎乎的苦藥汁,現在完全沒心情喝。
「抱歉,姨娘。」小蘭拿起抹布,義正詞嚴道,「奴婢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像姨娘如此悠閒能聊天。也許哪日小蘭有姨娘的幸運嫁給大富人家,自然有閒情逸致跟下人交朋友了。」
一句話把婉娘給堵死了。
「對不住,是我思慮太淺。」被狠酸了一把的婉娘吶吶道歉。
「小蘭,」婉娘斟酌用詞,「這小院子就咱們幾個人,大家也別分甚麼主僕,就像朋友一樣往來如何?」
要不她身邊雖然有人,卻沒有個聊天對象,十分孤單寂寞。
小蘭嘴角一抽,像是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