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为调不出他想要的红色发愁,发泄的挤着颜料,用手指搅动成一团,指腹抹上画布留下一道刺眼的肮脏的印记,画布上的一块光被挡住,他愣了下,才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
胥?,世上无人及你。
那天的胥?就这样站在那里,头发松垮的被木簪挽住,略显宽松的黑色旗袍慵懒十足,她的眼里什么都没有,映照不出一切,哪怕他就在她面前。
我会死在冬日里,
一切都在随着她的裙摆摇摆,打出,画圆。
沉入深海。
这是胥?人生中想尝试的事第二件支配时间。
当然,只是支配她自己的时间,世界还是一格一格的随着指针运转,但胥?砸碎了钟表,在凌晨把指针随意的拨动,披头散发坐在地毯上欢笑,你看,我终于支配了属于我的一切。
胥?的精神状态令人堪忧已经许久了,她不需要去看医生,不需要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机械性的回答问题填写表格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h1>第一部分:1</h1>
如果有天我就此死去。。。
床头摊着的笔记本上刺眼的一句话,胥?跪在铺着枣红色地毯的地板上,周围一片黑暗,她的眼睛里什么都看得到,又什么都看不到,钢笔的笔尖往下滴着黑墨,床单上晕出一个黑点,沉寂于黑暗里。
画的很好。
女人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他却不争气的红了脸,画笔被攥紧,笔尖痛苦地摩擦着他的手掌,刺鼻的颜料味混进了一缕淡香,悠悠的往他肺里钻。
脖子上的项链被她粗暴的扯下来,猛的甩向地面,金属陷进毛绒里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这间房子里所有的物品都在叹息,叹息汇成一股风,随着胥?的裙摆,打出,画圆。
宿厘以前不叫宿厘,这个名字是胥?给予他的。
社交软件被卸载的一干二净,胥?摇摇晃晃的直起了身子,习惯性的左右轻微晃动着,她闭着眼睛转过身来,右脚前掌踮起、落下、踮起、落下,重复了多次才迈出第一步。
如果我就此死去
她轻声念着。
等到月亮往左下方移动了几寸,她才有了动作。
胥?单手撑起上半身,毛躁的黑色长发随着动作从床上连根拔起,钢笔划出一道扭曲的线条。
现在是凌晨三点,她看了眼窗外盲目断定,房间里没有表明时间的装饰物和饰品,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的位置被她用黑胶带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