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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却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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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和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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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落入她的眼眸里没一秒,就即刻重新收回,敛下乌黑眼睫,仍是那副清淡严礼的模样。

他没再坚持,子星便低头钻出了伞。

她踏上石阶最高处,转头一看,那和尚竟没下山。

和尚很快抬头,雾一样润漉的双眸不解望着她。

这表情就生动起来了。

搭配他干净俊白的轮廓,像只初闯尘间的懵懂小狐狸。

眉骨下的鼻梁高挺而笔直,薄唇微抿,就让这张脸的表情显得平静而庄严。

她往上。他下行。

他迎面而来的时候,子星微微一愣。

她抬眼,石阶尽头,正对向走下来一个修长清瘦的身影。

是个和尚。

她眸中好奇,不由打量两眼。

虽然隔几个月才回家一次,但她对这处院落,抑或说这座山,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愫。

好像只有在这里,她能得到完全的放松和歇息。

院外传来飒朗的声音。

脱去淋湿粘在身上的衣服,镜子前只剩一具白皙娇瘦的身躯,胸前的内衣也被摘下,她看见左胸边上一团淤青。

伸手按了按,她轻轻嘶了声。

挺疼。

子星沿着熟悉的小径很快到了家,想到刚刚那一幕,总觉得有点意思。

她家住在岑山腰间某处平楼小院。

刚踏入院子,就听见奶奶惊喜慈蔼的声音,子星,是子星回来了。

<h1>一 和尚</h1>

子星回来的时候,岑山刚下过阵雨。

原本闷热的天气升起入秋的一丝凉。

而是撑着伞落在她后头不远几步路,也要回山上的样子。

这么说,是偶然路过,看到她被雨淋湿,便过来想借她伞。

又碍于她是个女施主,不能共撑。被她拒绝后便无法了。

子星笑了笑,目光从他戴着同色系深靛帽子的头顶上收回来,客气道,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小师父,这伞您留着自己用吧,一会儿还要下雨的。

和尚像是谨慎矜持得很。

不敢与她对视。

两人一高一低站在两层石阶上,她见这和尚垂下眼睫,朝自己的方向将手中伞倾偏过来。

她意识到这和尚是好心把伞递给她的意思。

子星站在宽大的伞下,看他深靛的肩头很快被雨浸湿,摆摆手准备出去,多谢,不用了。

岑山顶上是有间古旧的寺庙,但里头的僧人都深居简出,她在这儿住了有四五年,就没见过几次真的和尚。

眼见那身影缓缓而来,穿着身靛青的衣袍,宽襟长裤,平头布鞋,视线重新往上,骨节修润的手撑起的黑伞之下,露出半张清俊的面孔。

那人有双狐狸一般微微上挑的眼,幽深瞳孔仿佛也被这雨沾染,隔着层雾般朦胧湿润。

子星擦着半干的头发,懒懒倚在门边,听见奶奶边往回走边抱怨,得了,还笑,一把年纪了,腿脚也不好,让你去摘个菜也不晓得带伞,还好碰着了师父

她进屋来,看着子星努努嘴,你们爷孙俩就是一样,宁愿淋湿透都懒得撑把伞出门。

已是满头银发的爷爷罩着件沾满泥尘的围裙进屋来,手中拎着一大筐绿油油的菜,见到子星满眼都亮了:乖乖回来了!

子星不常回岑山。

她更多时候住在城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

每当彻底解决掉一件事、完成手头一个任务,她才会回山上来,陪着爷爷奶奶短暂地住上几天。

奶奶一眼看见她身上几乎都浸透了,略微佝偻的身子半搂着她进屋,亲昵责怪道,怎么一路淋雨回来的?没带伞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奶奶好去接你。

子星才喝了口热茶,就被她赶去浴室,快去洗个热水澡暖暖,洗完换这身衣服,棉的可厚实,你爷爷下山去新买的,特地等你回来穿。

她笑哄了奶奶几句,进了窄小的浴室里。

她踏上沉灰色石板台阶,沾满润泽青苔的地面怕滑倒,步履轻缓错落间,薄肩细腰像曳着某种韵律。

此时天色苍蓝,山间烟雨未歇。

湿润细纤的雨丝缠绕落在身上,不知觉已沁透了针织外衣与披垂的墨色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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