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事,从来都不是一人之过。恨也是。爱也是。无论如何思念成狂,对方若是不知,那也终究不过是一场孑然蹁跹的幻梦。”
“可是我不想做梦了。”
那手终于放开了,出现在贺容眼前的是白衣如旧、身披月华的仙人。他轻轻捧起贺容的脸,吻去他脸上蜿蜒而下的湿迹。
“是云栖,顾凛冬,还是玄沄?”
“是哑奴,戴维斯,还是那个曾经经过树下的外门弟子?”
那令人魂牵梦萦的声音幽幽说道。
“师父。”
“嗯。”
“师父……”
“是的。”
云栖看着他静静微笑。
“你不仅被弹出了副本,魂魄还和【刹那】断开了,好在我提前作了点准备,才能将你再次拉回。”
贺容紧紧抓住玄沄的衣袂,像是攥住了从生出灵智以来的全幅喜悦、全幅悲伤、全幅渴望、全幅过错。
他是他的初生与最终。他是他的刹那与永恒。
“在稍许之前,你或许还看不到这一幕。”
那人说道。
“你的魂魄是通过【真无镜】才得以与我的法器相连,然而【真无镜】受限于你的修为,无法容纳太多外物,包括这些精神体。”
“我想同你在一起。”
“笑也一起,泪也一起。生是同衾,死亦同穴。”
“我想同你神魂与共,永不分离。”
“你是知道的,我即是我,如你这一路所见,不过是个在思慕之人面前束手束脚、踌躇不安的胆小鬼罢了。”
“我同你是一样的。”
那声音既动听又惆怅,像只蜻蜓一样停在贺容的心上。
贺容深深注视着对方,好像要看清这份笑容下斑斑驳驳的伤痕,但是对方却伸手轻轻遮住了他的眼睛。
“在你的眼中,我是谁?”
贺容颤抖了一下。
贺容望着这令人百感交集的动人笑靥,轻声唤道。
“师父。”
“嗯。”
“精神体,也可以说是普通人的身外灵识。他们虽然无法和修真者一样修出元神,但是他们的意志、情感、思想和执念同样可以构成灵识,进入这个由【刹那】创造的游戏世界。”
贺容慢慢从激动中平复下来。
“所以在六道副本的最后,我承受不住那些一同涌来的灵识传信,被弹出副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