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梓瑶任由他握着，也不说话，扭头去看门口的廖峻西。
他在陶子期的惊讶和无措中走进病房，抬手让陶子期先出去。
陶梓瑶从花瓶里折过一只粉色的毛良茛，一片片地扯掉它繁复美丽的花瓣。
病房安静了半晌，陶梓瑶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
没有，他们还不知道。
为什么现在把这件事告诉我呢？
陶梓瑶低头看着茎枝还插在石膏的小花，心里一时不知道该是什么感觉。
是该气他害自己平白遭受了这么多苦，间接丢了孩子摔了腿，
还是该感谢他让自己浑浑噩噩几年终于清醒，想要过自己的生活？
你怎么来了？
陶梓瑶摧残着手里的洋甘菊，懒洋洋的看着来人。
姐姐，我，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快签字呀，别等了。
陶梓瑶催他。
这个协议不合适，过几天我重新拟一份给你。
你觉得呢？
我觉得挺符合的。
陶梓瑶心不在焉的答道，从枕头下面抽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
廖峻西嗓音有些沙哑，别说话，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会没事的。
陶梓瑶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小腿骨折，孩子也没了。
你真的不是gay吗？
陶梓瑶半好奇的问他。
廖峻西皱眉看着陶梓瑶，几步走到床边，坐在她面前，
我，我之前不知道你在离婚，后，后来，我看峻西哥状态一直不太对，才打听到，你们的事情。
许是受不了这种长久又尴尬的沉默，陶子期红着眼睛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姐，我错了，你别跟姐夫离婚好不好？他对你一直很好的，对家里也很照顾，都是我的问题。
不管怎么样，廖峻西事后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之间早就没了转圜的余地。
你出柜这事儿，小叔知道吗？
陶子期的脸颊通红，站在床尾连动都没敢动。
之前，你来公司那次，其实，是我看到姐夫在休息，所，所以主动。
他的脸在陶梓瑶的注视下几乎红的滴血，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深吸口气，好像在强压怒意，陶梓瑶已经无所畏惧，爱咋地咋地。
好的，慢走不送。
廖峻西不接，陶梓瑶把手里的毛茛花顺手一起插在膝盖处石膏的缝隙里，帮他打开文件袋，拿出离婚协议书，工工整整地递给他。
他垂眸扫了几眼，哼笑，阿瑶，什么都不要，就为了跟我离婚？我们的婚姻就这么不堪吗？你连问都不问我，轻轻松松就对四年的关系宣判死刑。
对，峻西。我现在跟你在一块都会有生理不适，我们的问题不光是你有没有出轨，还有我本身。
陶梓瑶大部分时间都躺在病床上修养，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和发黄的树叶，已经正式入秋了。
小腿伤的不算严重，已经开始愈合，伤口处皮肉里痒的不行。陶梓瑶从床头的花瓶里找了一只花来，擦干净直接塞进石膏给自己搔痒。
陶子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怯生生的轻轻敲了下门，声音小的陶梓瑶一开始根本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