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冬日,云屯临近的几个村子家中皆难维持生计,在此基础上,村内还着了一次大火。于是大家各找各的出路,和我一间屋子的王凛也在干平城中历广台下谋了差事。
眼看着出去的同乡都过得越来越好,而我始终留在纪芍斋当学徒,整日不是闲着就是跟在师父边儿上耗着。
赶尸所能接到的活儿越来越少,剩下的徒弟也是走的走,散过后剩下的人所剩无几,我陪着师父,生活越过越差。
这天的卯时,是我下贱爱情的觉醒。
我在云屯长到十一岁,就拜了外乡来的赶尸匠孟灼门下,他把学徒收聚在一起建了纪芍斋。
这个长相恐怖的赶尸匠和他的学徒立刻就在云吞县出了名。
王凛看不下去,给我支招让我前去昆州,在当地有名的妓院红坊里给官家做伏小。
我反复考虑,又不能留下师父不管,这么想着又过了一年,师父去世,我最后一次收拾行头赶尸,把他带去横江边,将他留在了江水里。
趁夜,赶往昆州。
我也一样,只要从纪芍斋的大门迈出去,就会迎上各种复杂的目光,也不知道这个名出的是好是坏,总之是吓得我接连几日都在工房里轧花衣。
直到又三年,师父广收徒,纪芍斋不止我一个学徒,上下几百号人,人人都自称拜于孟灼门下,我再和别人说起自己真是孟灼徒弟时,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没那么稀奇了。
头一年我什么都没有学到,也难说到底是天资愚钝或者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眼看着其他几个师兄弟都出去赶尸,我还在斋门前招揽来客,到了冬天还要为后院里每间卧房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