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年里,他的大半生活都在冰面上、舞蹈室里,这样放松惬意的时刻,少之又少。如果是在一个月前,他几乎不敢想象自己会产生这样的联想,他总以为未来还有很长,至少还有好几年,他才会告别冰场。没想到竟这么快。
在想什么?一个软软的吻落在脸颊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易瑶不喜欢他这样忧郁的情绪,干脆捧着他的脸,踮脚亲上去。
嘘她捂住他的嘴,愤愤地瞪着:千绮英树!在这种地方就不应该说敏感词。
他隔着一只手,大笑出声,热气都哈在她的手心里:瑶瑶,原来你这么迷信啊。
她捏他的脸:闭嘴。手下的皮肤细腻温热,手感倒是很好。
你是害怕了吗?千绮抬起她的手,孩子气地晃了晃。她的手真是抓得紧紧地,一点缝隙都没有。
才没有。她断然否定,我只是,担心待会迷路了。
他不禁好笑:我带着你一起走,又怎么会迷路?
怎么了?另一个同学问。
诺,易瑶跟着一个男生走的。同学指了指远去的两人。
旁边的同学笑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怎么,你要给那家伙通风报信。
他凝视着她,俯身,亲吻落在细嫩的脸颊上,然后挨着她的手,连同她的指尖一起亲了亲:行,我留下。 说话间,有沙沙的质感透过两人紧贴的胸膛震动扩散。
易瑶在房间洗澡的时候,千绮去楼下买了避孕套。
24k纯情!
然后她凑上去又咬了一口,恶意地用牙齿叼着耳尖,湿润的唇瓣带来一片濡湿。
英树,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湿热的气流擦过他的耳道,连肩都好像要吹酥了。
心跳如擂鼓。他轻喘地推开她,没有说话。
这样拉住我,是在邀请我过夜吗?他点着她的鼻尖笑道。
可以吗?她的眼睛居然亮了,像是映上了满天星辰,熠熠生辉。
她眼里的渴望让他也有些口渴了,喉结微动,捏捏她的脸:你成年了吗?
别给自己那么多负担,好吗?她按着他的肩说。
别给自己那么多负担,好吗?他的教练也说过同样的话。
好。他答应了,然后顺着她的气息,享受这个吻。
别提了,我们去爬了若草山。
人好多。还不是起太晚了。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抱怨着。
电梯到了,她招招手:那我先去吃饭了。
不许再想那些。她霸道地说。
千绮扶住她的腰,低头贴了一下:好。
不管是不是退役,你就当做放了个稍长的假期,放松修养身体。
好啦。他笑着把她那只作乱的手也捉住,索性把她揽在怀里:这样呢?感觉安全些了吗?
这样好热。她又抱怨道。
打打闹闹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片豁然开朗的小平台上,易瑶有些兴奋地跑到桥头前看石雕,千绮在一旁看着她。有一家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妈妈和爸爸拉着小孩的手,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平凡幸福的生活,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会的。她梗着脖子不说话。
易瑶其实是想到了夏日怪谈里的各种传说。夏日怪谈是日本夏日特有的一项风俗,大概是几个小伙伴在晚上凑在一起互相讲故事。时值夏日,几个同学也不能免俗,他们在先前的城市里,也玩过夏日怪谈。也许是这会的环境太过于阴暗僻静,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故事全都跑了出来,让她忍不住疑神疑鬼。
是不是怕鬼?千绮忽然说。
不了不了。同学畏惧地摇了摇头,反正还要在东京汇合,就让他自己发现吧。
易瑶不是很饿,在征询了千绮的意见之后,两人决定去吃拉面,然后就朝着公园的方向走。
刚开始还有许多路人同行,在岔开大路后,慢慢地,黑夜遮挡了大部分的视野,虽然有路灯照明,公园还是变成了一座迷宫,茂密的枝桠投下隐没身后的小径,让人完全分不清道路通往的是哪个方向。
有人和我一样喜欢千绮吗?不过温泉的场景不是他哦。
她不甘心,把他完全拉进石柱的阴影下,得寸进尺地挤进他的臂弯里,吮了吮饱满的下唇,发出暧昧的声响。
英树她请求着,声音压得很低,手指徘徊在他的唇角,像是雨点打在上面,嗒嗒、嗒嗒,无声地点触。
太犯规了。
她按住他的手,小臂压住他手臂上的汗毛,微凉的体温又慢慢地被他侵染。
这跟成年没关系。她说。
她拉下他的脖颈,伏在他的耳边,抵在他的脖颈轻嗅。她的发间潮潮的,笼着淡淡的甜香,又伴着点汗味,有些好闻。
两人走到酒店门口,千绮停下来:我就送你到这里吧。
她却拉住手,有些任性地摇头:不要。明明走回来的时候还不断叫着热,此刻倒是毫不嫌弃地紧握着他的手,让自己紧贴在他的肩侧。
这样撒娇黏人的样子,让他不禁想起了朋友家的小布丁,每次打开玄关,都会咬着主人的裤脚奶声奶气地喵喵叫。
我们也要去吃晚饭,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约了人。她笑笑,转身往前走。
有同学隐约看到她走向的一个少年身边,两人很快亲密地走了,他嘀咕着:子高有些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