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范慎很大可能不再是金陵知府。
然后也不管范慎僵硬的脸色,催促道:“还请范大人把那拐子的地址告诉我,将来,我会告诉那些女孩子,叫她们记住你的恩德。”
范慎的脸色更僵,贾琏等了半晌,见范慎没有说话的意思,转身就走,“既然范大人不愿说,我自己去打听。”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范慎转过目光,盯着贾琏的侧脸,犹豫问道,“以后不再来了?”
贾琏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外惆怅一笑,“贾家老宅就在金陵,怎么可能会不再来呢?”
他早该明白的,他在这个时代永远不会有朋友。
贾琏紧走两步,来在范慎面前,再次仔细地打量着他,微圆的脸,浓眉大眼,一身青色长袍,一顶书生帽,标准的封建士大夫形象。
又多看了几眼,这个人这段日子带给他的一切,无论是欢笑还是恼怒,从今以后都将消逝于天地之间。
两人自此之后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贾琏本想再说一句“你对得起那些信任你的人吗”,可话没说完,范慎扭头看向了门外。
贾琏住了嘴,深吸一口气,范慎到底是个古人。
他和他,他们两人之间的差别,恐怕比太平洋还要大。
“站住,地址在这儿。
以前,是他痴心妄想了。
“哎,到底是年轻啊。”范慎感叹一声,又扶着贾琏的肩膀,说道,“看你这样子,今日这一走,大约是不会再理我了。”
贾琏后退两步,推开范慎的手,冷冷说道:“范大人错了,我们老家就在金陵,以后会回来的。”
即使见面,他们可能会是同事,是敌人,是帮手,但单单不会是朋友。
“范大人,”贾琏打量完,难过了一会儿,说,“还请把地址告诉我。”
自此之后,他做他的清闲官,他做他的良心事儿。
但这事儿即使会得罪三位皇子,他也要干。
生而为人,有些事就该不问理由、不计后果地去做。
贾琏平复了心情后,又说,“此事,我知道范大人是不愿管的。只是我此次来也不是一定要叫你出面的。你只要告诉我那些人住在哪儿,其他的,我来办。他们畜生不如,我不能跟着他们同流合污。他们不是人,我是。他们狠心,我不忍心。你怕他们,我不怕。你不救,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