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赶紧过去扶着他:“你怎么了?”
方玖用力久久眯了眯眼,五官皱在一起,道:“我……嘶,肚子疼,厕所,厕所。”
秦晚松一口气,他怕这检侦组再闹出人命来,便扶着他到厕所去了。
是欧阳燊。
那两人不约而同点头,坐正,深吸口气,不断不断逼问着钱浅。
飞鸢7
钱浅一怔,笑得更苦了。仿佛她本身就是一颗莲子,平常裹着甜润的外壳,只有苦在心里藏。别人一剥开,方知道这苦入心原来是绿色的,像胆汁一样。只可惜,她永远只露出一点苦芽,他人休想剥掉这一层厚厚的伪装。“或许吧,随便你们怎么想。”
“不行,你们必须撬开她的嘴,要知道杀陈枫与投毒柳长卿的原因。”
“谁?”郑懿蹙眉,按着无线耳机,问。
钱浅眼眸亮了亮,笑道:“喜欢。”
“所以就算是过往生活里与它们的一点一滴都不愿舍弃,这正是你致命的地方。你为什么要把它们当武器?”
她苦涩一笑,有些答非所问:“有些东西就算喜欢也得身不由己,人生不都如此吗?”
钱浅垂头,胸膛急剧起伏,双手扣在膝上紧紧握起。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春秋走过,钱浅却如那望夫石只顾随着浪潮起伏着视线遥想远方。远方,没有什么,只有海天相接那一线,长长的,那么细小,却不断不断有朝阳从那里升起,日复一日。
钱浅微微笑,有些凄,有些甘愿。“陈枫是我杀的,柳哥……也是我。”
将他送了进去,秦晚朝里喊道:“你自便,我在走廊等你。”
五分钟后,方玖出来了,脸上虽然还堆着笑,然而却有些尴尬,他道歉道:“对不起,今早肚子就有点不舒服,还好它来得巧,不然在车上可就麻烦了。”
审讯9室。
秦晚敲门进来,见悠悠然坐在那里的方玖,给身后那两人点点头,道:“方医生,你可以走了。”
方玖站起,那抹和善温和的笑意又贴在他脸上,他有礼貌地对他说了声谢谢,跟了秦晚出来。在廊中停了停,忽然砰一声撞在一扇门上,蜷缩着身子,神色痛苦。
耳机里再次传来陌生的声音:“我是未来安全部审讯科副科林风,钱浅这案子牵扯到其他重大威胁,必须要让她说明白了。”
郑懿与杨思凡将信将疑,不说话。
耳机里此次终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郑,思凡,按要求做吧。”
“谁逼你?”郑懿问。
“没有人。”钱浅很坚决,很果断——没有人。
杨思凡冷笑:“没有人?你喜欢柳长卿为什么还要投毒?还是说,所有一切你喜欢的你都要毁灭?”
郑懿坐下,不自觉动了容、缓了语气:“为什么?”
钱浅头一撇,瞧一眼那刺目的灯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想做而已。”
杨思凡也坐下,她忽而觉得眼前令女生讨厌的矫作女子有些可怜,仿佛她肩上压了巍峨大山。“你喜欢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