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豁然开朗。
晓晓愣了。
那人斜倚座塌，青衫淡雅。
走着走着，忽听一人道，“谁！”
这不是顾哥哥的声音。
晓晓有些慌了，忙道，“晓晓，破晓的晓！就——就村头那家的——”
陈年旧疾，新伤风寒，他都治得。
平日也不收钱，只拿了几个家里做的糕点小菜意思一下。
拿了也不吃，反收着回了竹林。
他救活了晓晓，保住了晓晓娘的命。
晓晓爹感激涕零，说这孩子的命是公子给的，公子给取个名沾沾贵气。
那人长身玉立，眉目俊秀。
于是沉默了片刻，那墨衣公子又道，“慢走，不送。”
忽有人立在身前，不动声色挡住了视线。
“何事？”
那公子一身墨色长衣，眉目寒凉。淡漠的眼一片冰冷。
了！”
婴儿啼哭。
长夜未央，天将破晓。
惯常束着的发披散而开，蜿蜒若泼墨长画。
他闲闲一眼扫来，平日里清冷的眼像染上了霞云，绯红的眼角上挑，平添了三分春意。似谪仙入凡，反落成妖。
晓晓看直了眼。
随之是顾哥哥的音色。
他道，“进来吧。”
竹林纷乱，七折八绕。
这不，几日前，他给晓晓娘开了个方子，治好了她娘胎里便带下的腿疾。
晓晓爹想着，实在承了顾公子太大人情，故而心下一横，叫晓晓提了家里的公鸡，去好好谢谢。
晓晓一路走，一路与那折腾不休的公鸡搏斗，渐出了村子，入了竹林深处。
道，“叫晓晓吧——”
“破晓的晓。”
公子姓顾，安身竹林。等闲见不到他，偶有遇见，他会给村里人瞧个病，把把脉。
一时间，公鸡也安静下来了。
晓晓哆哆嗦嗦地交代了来意，那公子看了一眼公鸡，冷冷道，“多谢。”
晓晓想说，这是谢顾哥哥的——奈何嘴唇开开合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后来，他时常吃着酒，同村里人道，“不怪俺瞎喂婆娘药吃，实在是——实在是——”
他“实在是”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又捻了几粒花生米，道，“实在是顾公子生得和个神仙似的。”
顾公子生得同个神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