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他的第一颗乳牙就是父亲硬生生打掉的。
而他八岁那年,原本他如往常一般帮妈妈收拾碗筷,却不料被一下子冲进厨房的母亲吓了一跳。
母亲的伤势更加严重了,她发了疯似的呱呱大叫,双眼红肿,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她嘴里呢喃着疯话,指着童亦名,歇斯底里地喊着,是你,是你!
他的母亲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对着他傻笑。
准确来说,是听不懂。
他的童年有些坎坷,小的时候,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父亲却常常酗酒,一有不顺心的事,就同他的母亲置气。
<h1>17.不知他人苦</h1>
他们断了联系已经好几周了。
是自尊心作祟,也是愧疚心所致,他做好了与白爔冉分道扬镳的准备。
随即,她瞄了眼正烧开的烫水,抓起水壶泼到童亦名的腿上,又因无钱医治,留了疤。
八年后,父亲死了。
那是他活了十六年来收到的最开心的消息。
他的父亲还是个赌鬼,手气也不好,输钱自然也是常事,把家底都败光了,就拿母亲的嫁妆抵押,拿童亦名的学费还债,那会子亲戚们都躲着他们家,连邻居也不愿与他们家多来往,那时母亲脸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有时候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但他那会还小,不懂其中缘由,长大了才明白。
但童亦名骨子里是个乐观的人。他总以为,只要自己好好学习,取得好成绩,帮父母分担一下家务,就能哄爸爸妈妈开心,爸爸妈妈也就不会天天吵架了。
事实就是他太天真了。父母不仅不在乎他考了多少分,打骂也愈加过分。母亲常常把自己从父亲那收到的委屈发泄在自己身上,更甚,父亲仍觉得不解恨时,会连着他对母亲愤怒一起强加于童亦名。
他算了算日子,今天正好是一月底,估摸着也很久没去医院探望母亲了。
外头乌云密布,天色昏暗,黑云压城,暗无天日,他站在医院的落地窗前,竟生出异样的、劫后余生的侥幸。
童亦名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病房内,妈,今天怎么样?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