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你可知,炼狱底下是何种滋味?
两人关系生疏,李嘉颜无所倚仗,她理理裙边,跪伏在李暄面前。
定安知道沈氏不过是罪有应得,定安此番来,并不是为沈氏求情,她顿了顿,喉头苦涩,定安自愿请嫁突厥,为两国边境安定使出微末之力,只求陛将沈氏罚至黔西,今生不入长安。
李暄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沈氏一族,与其没了性命,不如去黔西苟延馋喘。至少还能活。
望着她脸色有所松动,这人又道:难道殿下不想治好太妃的癫症?
......
艳橘的天光晕满宫墙,一丝丝金色光线密密层层跌落在地,缀得人如同浮了圈细密的光圈。李嘉颜抬手遮在额上,挡住刺眼的夕阳。这条小道是李暄去泰安殿的必经之路,她约莫等了有半个时辰。
良久,身前飘来声轻嗤。
请嫁突厥?啧啧,太轻易了。
一只宽大的手掌探过来,狠狠掐住她的脸颊,迫使她仰起头。李暄眸色幽冷,缓缓躬身,两人鼻尖只隔半厘,温热的呼吸缠在一块,明明暧昧旖旎,此时只有胶着的恨意和轻蔑。
不远处一行人慢行而至,李嘉颜握紧双手,拱手道:定安拜见陛下。
她低垂着脑袋,周围窸窸窣窣一阵声响。等了半晌,才听到李暄道:若是为沈氏求情,你现在便可滚了。
闻言,李嘉颜抬头,宫人们已退在几尺外。李暄着一身玄色龙袍,头戴玉冠,如苍松立于封顶,孤傲冷绝。她不着边际地忽然冒出个念头,李暄比父皇更适合这身龙袍。